在银色山峰旁，翱翔的水晶凤凰正带着幸存的灵兽逃走，他们飞翔穿梭在山势复杂的悬崖峭壁间。
那只水晶凤凰的羽翼上，晶莹透明的羽毛时而滴落殷红的鲜血，泼洒在皑皑白雪的山峰，像刺破了苍白病人的肌肤。
依稀可听见些许喘息声，幸存的那些鸟类灵兽大多受了伤，其中一只雄鹰低声道：“真是惊险，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想到那个该死的使者竟然会回来得这么早，唉…”
粗重地喘着白色雾气的水晶凤凰此时也终于发声：“快些回去吧，等玄武准备充足，就率领我们呼啸冰原的所有灵兽，将这些来犯的术士彻底消灭！”
“恐怕你们是回不去了。”这一声来得突兀，残存逃命的灵兽先是一惊，随即便聚集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一样防备敌人。
“是谁？”水晶凤凰猛得张开双翼浮在空中，仔细谨慎地观察起周围来。
“在这里。”循声看去，原来是牧清歌不知何时已在众灵兽的前方，从一块岩石上跃下，踩着空旷山谷的雪，向灵兽们打着招呼。
“是你。”水晶凤凰也收回双翼来到山谷底部，小心谨慎地看着牧清歌，问道：“你来送死吗？”
“哪怕今天我不杀你，你回去以后再卷土重来，就会放过我吗？”
“当然不会。”水晶凤凰傲慢地说道，“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生命彼此间的杀戮，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要说你们人类，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种族之间，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去杀死对方，甚至不惜发动战争，我们呼啸冰原的灵兽也是如此。野兽之间的彼此互相残杀，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毕竟这个世界是实力至上嘛，所以谁都可以杀死对方。你看，我身后的这些灵兽，就像你们人类一样，还有那些一起来的兽人族啊，精灵族啊，反正都是一样，既猎杀过灵兽，也猎杀过人类。”
“嗯，是的。”牧清歌说。
“所以啊，要趁现在杀死对方，你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对吗？”水晶凤凰略微俯下身来，凝视着他。
“如果说是的话，会怎么样呢？”牧清歌开口反问道。此时他来这儿准备猎杀灵兽们，不仅为此，也是想试着能否找到更多灵兽栖息或聚集的地方，也好通过与狩猎更多强大灵兽来快速提升修为。
“你一个人来吗？”水晶凤凰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姿态却仍小心戒备，避免被牧清歌突发袭击。
“是的。”牧清歌点了点头。
水晶凤凰移步一旁，像是一位长者耐心准备劝导起来，他先问道：“你好像很年轻，对吧？你多大了？”
“差不多十四了。”牧清歌答道。
“哦，”水晶凤凰有些惊讶，“这么年轻，难怪经验不足。你孤身一人来此，多么危险啊。”他轻轻地拍打羽翼，抖了抖身上的残雪。
“怎么了吗？”牧清歌问。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修为，真是了不起啊，你要是肯好好修炼，不立于危墙之下，将来必定前途远大，何必冒险孤身一人来此狩猎呢？”水晶凤凰讲着有些冗长啰嗦的话语，语重心长道：“你瞧瞧我，活了六千年，才修炼到十七阶，这是多么艰难啊。你如此天赋异禀，更应当爱惜自己的性命啊，否则不幸死去，岂不可惜？还是听我这老人家一句劝，快些离开呼啸冰原吧，或者别狩猎灵兽了，只管保住自己性命就好。”水晶凤凰绕着圈子踱步，时而扬起自己的羽翼，配合着他说话的语气。他接着说道：“不如我吩咐一只其他的灵兽，送你回去，如何？当然了，你们这些跟着使者来的人大多对我们灵兽抱有极大的敌意，我们也无法把你送得太远，送一段路程以后，你自己回去，你看怎么样？”
牧清歌心下感觉奇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问道：“今日你们与我不杀死对方，以后再碰上了，不还是敌人吗？”
“哦？你很想打打杀杀吗？”水晶凤凰问道。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排斥，像是生死都隔着一段淡漠的距离。”牧清歌说道。
“今后我们也难免要杀个你死我活，今天还是算了。说不定老天都觉得今天不是个适合打打杀杀的日子。”水晶凤凰继续说道。
“可是你先来袭击营地的。”牧清歌说道。
水晶凤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外来者杀死了我们太多同类吗？”他张开双翼，像是无奈把双手摊在两旁的人。
牧清歌说道：“我们以后都会杀死对方。”
水晶凤凰摇晃了自己右侧的翅膀，说道：“今天我受伤了嘛，以后再说，以后…”
“好吧，我去搜寻别的灵兽。”牧清歌正要离开，却听见雪崩的声音。他心下疑惑，觉得这动静来得奇怪，便抬眼望去，却瞥见水晶凤凰张开羽翼向自己拍了过来，这一击来得势大力沉，又是偷袭，却没能打中牧清歌，反被翻身闪躲了过去。
“动手，不留余力，杀了他！”霎时间，水晶凤凰与先前模样判若两人，双目赤红，充满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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