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沉默着，并没有说话。忽然间，他眼神一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人闪电般窜了出去，不多时又走了回来，手上多了一个人。几十岁的人了，行动起来不见半点迟疑，灵便之处堪比猴子。
那人三十多四十岁年龄，衣着普通，模样更普通，放在人群里绝对找不出来。
杨易不解的道：“道长，这位是？”刚才老头出去时，他就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老头这么确定。
老头道：“此人自从你上华山不久就来到华阴县，这一年多以来都坐在那里。你下了华山后，他也一直跟在你身边。”
杨易问：“你是说他在跟踪我？”
老头摇摇头，“恰好相反，他是在保护你。这一年多以来如果不是他出手，你在华山也不可能那般安稳，毕竟对你感兴趣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是国师的人？”暗中保护自己的，也只有国师那货了，所以杨易才这般问。
“嗯，切确的说是国师府的二管家，江湖第一流高手，一直在暗中为国师办事，现在的武当掌门冲虚那小子也不见得是此人对手。”
这就很厉害了，冲虚和方正乃是当今武林中两大巨擘，这人和冲虚一个级别，看来国师府藏龙卧虎能人甚多。
“他没事吧？”杨易询问。不管此人身份如何，毕竟在暗中保护了自己一年多，这份恩情他认。如果此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就有些过意不去。
“放心，他只是被老道点了穴道，昏迷一段时间就醒来。”老头道，“老道出手还没到不知轻重的地步。”
杨易点头，这老头如果真是张三丰，百多年前出手对付这样的人也是一抓一个准，更别说现在。再说老头也不是嗜杀之人，身上没那种戾气。
老头将那人丢在地上，坐回座位上，又恢复那副老态的神情。他没有回答刚才杨易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看老道的身手如何？”
杨易认真回答道：“虽没见过道长您出手，但刚才一出一进，犹如鬼魅，非常人能及。”
老头也点点，道：“每个人的力量都大不相同，每种力量体系更是天差地远。”
“道长，您这话什么意思？”杨易询问。怎么说到这份上去了，概念是否太高大上了些？
老头道：“我见过国师出手，也见过你出手，国师是神通手段，玄妙异常，更像是道家典籍里玄而又玄的仙家手法；而你是身体和力量更为高明的一种运用。在华山这一年多，你一共出手十三次，其中有两个实力与你相近，还有一个修为比你还高。但他们在你手里犹如孩童般任意拿捏，你的技巧超出我的理解，似乎你能将一斤的力气用出十斤的效果来。”
当时杨易神功还未大成，江湖中内力比他高强的数不胜数，但现在能与他相比的不多了。
“但不论如何巧妙，技巧和神通终归是不同，相差甚远。”
杨易呵呵一笑，“所以你才没有第一时间对我出手？”
老头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为何又对我露出杀机？”
“为了以防万一，这片天地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国师，否则就是一种灾难。”老头说，继续道：“但最后我想明白了一个关键点。”
“什么关键点？”
“仙乡再怎么神秘，也不可能培养出国师，又培养出你，你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道。可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小一个儒家，为了不同的说法都相互倾轧，恨不得掐死对方，大道之争可见一斑。所以你与国师绝对不是一样的人，虽不知他为何出手维护你，但，很幸运小子，他没看见过你出手，不然他杀你之心比追杀老道还大。”
杨易撇撇嘴，这老头不地道，到最后还不忘给自己上眼药。国师是不可能杀他的，对他而言，国师不过是个保姆，保姆有可能伤害主人，只要利益足够大。但国师杀他不仅没有利益，反而会引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老头明显是想拉拢自己，但杨易对此完全没兴趣，不管国师是什么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灭绝人性，与杨易又有何干？
不过这老头有一点没说错，他与国师确实不同，他们所运用的完全是两用不同的力量体系。小到一个地方，大到一个世界，甚至一个宇宙，万族可以并存，道与法也可以不同，但不可能存在完全不同的两种力量体系。
它们从根基上就无法并存，相遇只有倾轧厮杀，只能留下一个。然后留下的吞噬掉死去的，壮大自己。
杨易不再问了，因为不必要。他站起身来，走到庙外，说道：“道长请看，我在华山上学了一门剑法，不知能否入道长的法眼？”
在老头不解的目光中，杨易拔开长剑，在空地上舞了起来。这是一套华山最基础的剑法，每个华山弟子都能熟练的使用，劈，刺，扎，点，挑，扫，击，抽搅等等，一招一式并不存在巧妙变化。但老头越看越是心惊，憾然，到最后内心已经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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