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他们才联想到这两年传的并不算广的一个传闻。
有人说之所以太子不受皇帝待见，装疯卖傻，不问朝政，不是因为太子真的傻。
而是太子根本就不是当今陛下的亲生子，真正的太子已经幼年早夭，现在的王玄只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
为了生存下去，故意装作一副纨绔的样子，为的就是能保全一条性命。
“这？”
“你的意思是，那个传言是真的？”
刘长东仔细一想之后就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一挥手，一层无形的灵力笼罩整个屋子，将与外界的声音完全隔断。
“你想，若是王玄真的是陛下亲生，那为何在王玄出事的时候，陛下的反应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又或是一个皇帝对自家太子的态度？”
“又为何三殿下在向他发难失败之后，按理来说太子爷已经表现出自己并非废人一个，而是深藏不漏，陛下却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欧阳先敞开天窗说亮话，没有拐弯抹角，但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毕竟是在天子脚下，说话总归还是要注意一些，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还真是，你一说还真是啊。”
脑海中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上溅起一大片浪花，这个猜想给刘长东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他握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要是真是这样，那可太离谱了。
十几年都生活在皇城之中的太子竟然不是老皇帝亲生的？
“当年之事我们也不知晓，可太虚神朝那些年确实混乱不堪，此事并非全无可能。”
欧阳先接着说道。
太虚神朝立国的时间并不长，实际上现在的老皇帝还是第一任皇帝。
而在这片土地之上，太虚神朝之前还有一个国家，一个诞生过一代传奇的国家。
只不过随着那位的离去，逐渐演变，被王天青带兵改朝换代。
“王玄要是一直当个逍遥皇少也就罢了，恐怕陛下未必会对他如何，但他现在展露锋芒，你们觉得太虚神朝还能容得下他吗？”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现在陛下想看到的是？”
欧阳先的目光在刘长东和李自乐的脸上来回扫过。
深吸一口气，两人消化着其中的信息量。
李自乐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你的意思是，让人去把王玄弄死。”
尽管刘长东还谈不上位极人臣，但能坐到现在他们的这个位子上，没人是傻子。
他也算是跟着老皇帝半生戎马一路打上来的，现在表现的十分镇定。
欧阳先微笑着点了点头，揣测圣意不是什么能搬上台面的事。
不过入朝为官，不去揣测老皇帝的心思和打算，恐怕也坐不到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但你要想清楚，虽然是有这个可能性，可要是万一出了意外，传言为假，或是事情败露，你我都要背负一个谋害储君的罪名。”
刘长东看着欧阳先，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谋害储君？屠杀整个太子府这般嚣张至极的事情，就在天子脚下发生，外面传的如火如荼。”
“而陛下那边也只是意思意思，分出去一点太虚卫去做做样子。”
“若是陛下真的在乎这件事，真的在乎王玄的性命，会这样做么？”
欧阳先胸有成竹地说道，实际上所发生的真如他所说，刘长东也知道，老皇帝的反应的确如此。
两人没有反驳，欧阳先身为内阁大臣，对于这些事情的敏感度不低，察言观色，没准还真如他所说。
见到两人的反应，欧阳先接着说道：“现在陛下最看重的还是三殿下，太子之位空缺出来之后，顺理成章上位的不就自然是三殿下？”
关于这一点也算是现在几乎所有大小官员世家和那些宗门的共识。
毕竟二皇子对于夺嫡之事没有想法是尽人皆知，而四皇子和五皇子在老皇帝心中的分量现在看来绝对不如三皇子王平羽。
就算是经过王平羽被王玄反坑反打脸之后，现在若是太子之位能空出来，机会最大的还是三殿下！
“若是要让之前的王玄让出太子之位还好说，一个吃喝玩乐的成年太子，只要劝谏的人数够多分量够重，陛下认可，几乎是顺理成章。”
“可现在王玄身后又有势力支持，据说清乐院和他有关，再加上一改之前的状态显得十分精明，必然对之后发生的可能性做好了准备。”
“你觉得就算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刘长东不知道欧阳先的打算，他让李自乐留下来肯定有别的打算。
可是李自乐又能帮他做成什么呢，刘长东并不理解。
“我们身为陛下的臣子，当然是一切为了陛下分忧不是？”
“之前屠杀太子府的那伙人，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会是陛下的安排？”
欧阳先再次提出了一个令人不得不感到震惊以及脊背发凉的猜想。
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矛盾，从古至今其实并不罕见。
但大多也只不过是皇帝削弱太子的权力而已，毕竟虎毒不食子，但万一王玄真的不是亲生的，那这事可就真的难说了。
“你要确定这件事确实如你所说，否则后果你应该比我这个粗人清楚。”
刘长东深深地看了眼欧阳先，他知道欧阳先这么说不会是无的放矢。
“当然，这对于三殿下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小打小闹全然无用，真正能够彻底扳倒太子的，就是让他这个人，彻底消失。”
身为文臣，欧阳先也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
刘长东清楚这些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家伙，一个个肚子里都不知道憋了多少坏水。
欧阳先的目光放在了一旁十分紧张的李自乐身上。
他没想到两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打算。
“小李，咱们太虚神朝的高手肯定不能随便动，否则容易落人口实，还是得劳你去给咱找点别国的高手了。”
“价钱当然能给到位，清乐院高手虽是深藏不漏，不过王玄身边恐怕真正也不会有太多高手。”
“等这段时间风头过去，就直接动手，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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