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会批准！”迟仲舒道，随即他玩味瞧了眼苏祈，“喂，苏祈姑娘，我同你说，这位赵大人可是特别害……”
“嘀、嘀嘀！”
话音未落，青龙听到哨音，陡然起身，众人纷纷向后歪倒，“呀呀呀……！”
“注意聚灵。”赵默面不改色提醒着，倒不急着催促青龙飞行，反而于半空徘徊，好让众人适应。
迟仲舒：“……”
他说了一半的话被打了岔，有些好笑地舔舔牙，歪头挑衅对上站立龙背且黑着脸的赵默。
＊＊
“阿卿，咱们就这么走了？”何文祯小心翼翼靠近龙尾的赵默，凑至他耳旁小声道，“不问问清楚……？”
赵默低声道，“候姝，记得么？”
何文祯一震，“你是说迟大哥的亲妹？”他有些疑惑，想到迟仲舒刚才的话，“可那姑娘已意外过世多年，不至于作为命门被要挟啊？”
“目前还不清楚，但咱们再去翻查下资料，看能不能寻到些线索……”
何文祯点点头，欲言又止，“你……”
赵默斜睨一眼，“说。”
他拿红扇猛一敲赵默肩头，“你刚刚真吓死我了！你现在可没高阶灵力护体，当真为了那姑娘不要命了！”
赵默紧了紧拳，仍心有余悸，“……她没事就好……”
何文祯有些感慨努努嘴，“才结了盟，你倒好，转眼就自己抹脖子？忒不靠谱了吧！迟大哥今儿可算提醒你了，你这软肋太明显，真出了什么事，可就被人掐得死死得了……”
赵默沉吟，“嗯，我会注意。”
“不过……”何文祯拐拐他，狐疑打量着坐在龙首笑语盈盈的苏祈，“刚你注意没，这姑娘护体的可是高阶灵力才特有的防御契咒，但看她平时也就低阶灵力的模样，这究竟是……？”
赵默眸色暗了暗，“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回去再详说。”
＊＊
“准备出发！”赵默行至龙首。
众人停了打闹，站立起身准备同迟仲舒道别。
迟仲舒不知何时倒好了几只酒盏，“唰唰”准确掷向众人。
大家纷纷接住，疑惑望向赵默，“什么情况？”
迟仲舒抚掌大笑，“赵陌卿、何文祯！再见之时，必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儿咱们就莫浪费了这等好酒，喝了罢！”
两人微怔，相视而笑，随即于青龙背上，将美酒一饮而尽！
其余人纷纷效仿，待到苏祈时，却被赵默一把夺过，于她耳边悄声道，“我替你喝。”
还不待苏祈追逐，就被饮了个干净。
她从赵默手中抢过空碗，嘟着嘴有些沮丧，幽幽叹气瞧着这价值不菲的琉璃盏。
赵默抿着笑意摇摇头。
“哈哈哈哈！”迟仲舒纵声大笑，豪气顿生，“我迟仲舒，这背负多条罪孽之人，就等在此处，待何时你们才能取我首级，以祭奠亡魂！”
“啪！”
一声脆响。
众人惊讶。
原来是赵默率先将酒盏砸下，摔了个粉碎，朗声道，“迟大哥！今日一别，咱们多年师兄弟之情就此诀别！再见亦是战场之上！所谓长兄如父，这多年你对陌卿之恩情，难以为报！请受陌卿一拜，遂从此分道扬镳！”
说完，他弯腰恭敬行礼，眼尾微红，眸中泪光点点，神色却依然泰然自若。
“啪！”
又一声脆响。
何文祯亦将酒盏砸了个通透，不知何时泪水潸然，“迟大哥，你当年劝我归入正途，此番恩情，文祯永世难忘！”
“弑亲辱友不可忘，仁义道德不可忘，家国恩仇不可忘，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他愈发哽咽，“……你还说，不论何时，都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我何文祯可都牢牢记住了！”
“今日一别，就此诀别！再见之日，亦是厮杀之日！”
他立即恭敬行礼，伏下的肩膀却不住抖动。
众人见状，也都呜咽不已，纷纷接二连三掷地有声。
“啪！”
迟仲舒抬手将空盏重重摔下，掩面落下两行清泪，低声咒骂，“……臭小子！我可不需要你们来教！”
他遂朝天空大喊，“去吧！大闹一场吧！”
此时，迟仲舒正随意倚靠扶桑神木，鹅黄蕊粉撒了满身，他不经意抬手，一片绯红朱槿花瓣缓缓飘落，不偏不倚停于掌心。
迟仲舒泛起梨涡浅笑，一如当年。
“叮～”
“叮叮咚咚～”
镇铃发出有节奏的悦耳声响。
迟仲舒敲铃和声高歌，“……悲欢离合唏嘘叹，酒后梦酣风月散……醒来亦是此间少年……”
不知怎地，他突然回想起和赵陌卿那小子初见之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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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就是刚和阿瑶在山头打了一架的臭小子们？”迟仲舒背着药箱，推门而入，却见两个小家伙正伤痕累累给对方上药，疼得直咧嘴。
“你是谁？”浓眉大眼的小家伙开口。
“我啊？我叫迟仲舒，你们就叫我迟大哥吧。”他面露微笑，泛起梨涡，显得格外亲切和蔼，让两小家伙一下除却了戒备之心来。
“我叫司空飞羽，他叫赵陌卿，咱们两是来找年将军拜师的！”
“来吧，我是刚刚听他说起了，来跟你们上药的呢。”迟仲舒打开药箱，“你们也是够冲动，怎么一来就打架呢！”
他絮絮叨叨，“……幸好被年将军及时制止了吧！听说你俩是从九重阁跑来的？在天阶没有师傅么？怎么想着跑来找年将军拜师呢？”
“有的！”司空飞羽笑嘻嘻道，“我师从北誉真人，他师从颜甫真人！”
迟仲舒震了震，心下大骇，“烽龙殿的颜甫真人？……玉坤殿北誉真人？”
俩小家伙点点头，一脸天真，“对呀。”
迟仲舒忍俊不禁，“你们师傅都这么厉害，居然还跑阎魔殿来拜师？”
两人调皮对视，随即两眼放光道，“因为年大将军可是大英雄呀！”
迟仲舒瞧见这两家伙憧憬的小眼神，一时语塞。
“呃……”他想了想，“可你们师傅也是极为厉害的大人物呢！”
“切！”赵陌卿嘟着小嘴道，“我师傅就只会说，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打坐、静心、修身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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