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云:“你放什么屁,这是党里的事,你快点搞。一顿饭都两三个小时了。”
张婶:“你自己明白就行,我不当着晚辈出你的洋相。新民来吃饭,饭熟了。”
张立云坐在上席开始倒酒。
新民:“张叔,我真不喝。”
“就一杯。总量一杯。”
玉珍:“叔,他不能喝。他还要去帮我栽树苗。”
“玉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张族没有妻管严,你不要拖新民工作的后腿,我们俩今天是开常委会,研究下一届村支两委人选,意义重大,所以喝一杯以表示谋划成功。”
新民:“好,就一杯。工作能得到张叔的支持,我就有决心了。”两人举杯,大家吃饭。
一片树林中,现出一栋木楼。木楼前,两位老人在操场育包谷苗。他们把玉米种放入盘子里,盖上土肥,再盖上薄膜。
新民走过去,喊:“龙叔、婶,就在育苗呀。”
龙叔站起来,把腰伸直,说:“新民,你怎么还过这边来看看?老伴,去给新民书记倒茶。”
“我这不好久都没走动了,就到处转转。”
“新民啊,这一晃,我们都老了。当初你和清泉读书,经常到我家,现在你都结婚了。”
“龙叔,而今清泉在哪里打工?”
“他在温州,都去五年了。”
“听说他还没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别提了,一提我们也伤心。过年回来都带有女人,在这里把年一过,再就不到一起了。”
“那是为什么呀?”
龙婶端过来一杯茶,新民接到手中。
龙叔:“新民,你坐。这还用说吗?谁是女孩,谁都不愿嫁这里。过索桥都是闭着眼睛背过来的。上崖坡也是背上来的。下崖坡也是蒙着眼睛背下去的。家里几个架子屋,南风打北浪,风一吹,像鬼打架打得喊的,一夜不敢睡。”
“清泉是个老实人,而今稍调皮一点的,把肚子搞大了,不嫁也嫁了。”
“你不说,有个女孩怀了孩子来的,可一回去就打了。生死不和俺清泉来往了。”
“所以我说,我们还是有必要改变我们的穷面貌。否则,单身汉会越来越多。”
龙叔叹了一口气:“哎!不是吗?我们数了一下,四十岁以上的全村二十二个,没结婚的就有十七个,只有五个结了婚。这么下去,金鸡村就在地球上消失了。”
“龙叔,我来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个事,想要清泉回来和我一起干,来改变家乡的面貌。”
“新民,我前天参加了村里的会。你的设想很好,只是要实现太难了。修桥,国家不动手,我们是泰青山的蛤蟆,只有干叫。修公路,国家不支持,你根本不可能,还不说架电。”
新民:“龙叔,而今有一句话,叫做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如果我们住在这山上的人,自己想都不想,谁会帮我们干呢?”
“话是千真万确,可难。清泉,你也知道,人太忠厚,磨子都压不出一个屁来。他怎么帮你?”
“而今老实人太少了,人们都不大相信化角色,尽是烤火往自己面前扒,生怕吃点亏,遇油水总要舔一下。”
“俺清泉这一点你放心。就是工作能力差,怕帮不了你什么,反而误了村里的事。再说,他也不会回来,在外边少说一年也能攒个一两万。回村里一年几百块钱也养不活人。”
“你把他的地址或者有电话告诉我,我来与他聊,也许他愿意回来把家乡搞好。”
龙叔对着屋内喊:“老伴,你把那电话本拿来。他有个联系电话的,是他公司的,他在那边还有点小官,一般都会喊他接。”
龙婶拿出一个破烂的小本子,递给新民。新民接过来,说:“这就好,我和他一直都好,和他聊得来。”新民找到清泉的电话,记在了自己的工作本上。
全村村民在操场参加换届选举会。一条横幅挂在墙上,上面写着:“金鸡村第三届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大会”。
大家在往票箱投票。
村民孙有才拿着笔,对身边的村民说:“看来新民还是准备搞事的,把清泉都找回来了。”
村民杨春雄搭腔:“可这清泉是个掰不开的蚌壳,能当去村主任吗?”
村民孙有才:“而今,首先要心术正,肯搞事,一些能说会道的尽是骗子。”
杨春雄:“唉,三天一换,三天一选,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这上一届的人,一个都没下,还加了一个村书记,一个村主任,看他们僧多粥少,不贪污,哪有工资分。”
孙有才:“贪不贪都不打紧,只要他们能架桥,修路,架电,贪点也没意见。”
杨春雄:“那也是。看能不能啊起三尺高的尿来。”
人们纷纷投票。唱票。
乡联村干部、组织部李部长坐在台上,宣读选举结果:“龙清泉以138票当选金鸡村第三届村委会主任,汪辉玲、苏权当选村委会委员。根据宜沙乡党委研究决定,金鸡村支部委员会书记新民,支部委员张立云、苏权,大家对新任村领导班子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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