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洵先一步走了。
葡萄则是将种子撒在地上。
在她精气催动下，那种子瞬间化为根系，蔓延至了员外府的每个角落。
确定林家一家人都不在府中以后，葡萄才追了上去。
葡萄的速度更快，追踪那妖气到了城外时，却突然消失。
符咒在暗夜中闪了几下，然后消散成光点。
葡萄摸着一棵树，很快得到了反馈。
“南边，走！”
葡萄挽住方洵的胳膊，两个人飞速往前。
没多久，两个人又闯入一片瘴气之中。
一进瘴气，两个人就被分开了。
葡萄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被扯入了另一个世界。
葡萄成了一个少女。
十七八岁。
她做了多年小孩子，一下子有了这么高的视角，还有点不适应。
葡萄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朴素的院落里。
院子里是石桌、石凳。
院子的墙根下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空气中暗香浮动。
她似乎是刚刚醒来，眼角还有些困意。
葡萄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站起来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筋骨。
意识渐渐缓了过来。
突然院子外跑进来一个小童。
小童扎着个冲天辫，道：“小师叔，师尊回来了！”
葡萄猜测这里是一个幻境。
那带走林家人的妖物制造了这个环境。
她倒要看看要发生什么事情。
葡萄走出了小院，跟着那小童御剑飞行。
心里一边想着，这不就是师傅无为子梦想的技能吗？
这群人，应该是无为道人口中的仙人了。
葡萄本以为自己会歪歪斜斜站不稳，却无师自通。
自己似乎和脚下的剑融为了一体。
到了一处高峰前，峰顶被人用外力削平了。
上面拔地而起一座金殿。
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那峰顶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身骚气金衣。
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方洵。
上一世的读书人方洵。
方洵也在这个幻境里？
葡萄看着他，脚下的剑一下子踩歪了。
她踩空了。
身体坠落下去。
极速往下掉。
葡萄不由得叫出了声。
一到金影过来。
她晕头转向地落入这个“方洵”怀里。
“方洵”道：“怎么御剑这么久了，还能踩空，为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葡萄莫名红了脸。
她赶紧跳出他怀里。
这会儿，葡萄看的更清楚了。
眼前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上一世方洵的样子。
如今的方洵和上辈子长得略有出入，大概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同的缘故。
这辈子的方洵更糙、更黑、也更壮。
葡萄猜测这个是和她一起进来的方洵。
她想要开口与他说如何破除幻境，却发现说不出口。
看来他们现在还必须得将这个世界探索完。
方洵摸摸她的头，“怎么了？白与，你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葡萄听着他的称呼，愣了一下。
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白与，下个月就是仙宗大比了，你今年一定要报名参加，可有信心赢？”
葡萄忽略那个称呼，道：“准备好了。”
方洵看着她不认真回答的样子，道：“为师怎么能放心你呢……今晚来为师这里，我给你补补课吧。”
葡萄已经将她那小院探索了个遍，今晚又能探索这里了。
她点点头，“师尊，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方洵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
他分出一缕神识，附着在葡萄身上。
葡萄恍然未觉。
她绕着这方大山飞了飞。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高峰。
每座高峰上都有洞府。
或者开凿，或者搭建。
像是方洵那里那样骚气的确是没有的。
山峰之下有一道山门。
看来应该是这个宗门的大门。
葡萄想要从山门上方飞过去，却狠狠的撞在了一道透明的禁制上面。
她摇摇晃晃的，这次努力才稳住。
她被撞的晕头转向。
然后看到半空中浮起几个金字。
“护宗大阵上方禁飞。”
葡萄：……
她步行出了山门。
回头一看，山门上写着宗门的名字。
“混元天宗。”
山门外不远的地方，便是人界的城镇。
这些城镇依附宗门而生。
对于他们这种穿着混元天宗制服的人见怪不怪了。
葡萄走到街上，想了想，转去一家茶馆听书。
那说书人在台上讲得激昂无比。
“说起那清一仙尊，他原本是凡间的……”
如萄听到这个称呼。
清一仙尊！
清一道长？
“……清一仙尊修的是无情道，早已断情绝爱……”
“……但是传说中，清一仙尊有一位爱慕的女子，那女子去世后，清一仙尊才选择无情道。”
葡萄听了半天，也没有重点。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幻境，可始终都醒不过来。
看来，意识到这里是幻境还不是破局的关键。
葡萄打算再去找找如何破局。
在山下转了一圈，听到的多是混元天宗的故事。
清一仙尊的名字出现了很多次。
葡萄大概明白了他的地位。
不知道多少年前，六界灵气开始稀薄，神界凋零，修仙修道之人的实力也止步不前。
这清一仙尊，是横空出世的。
他一人一剑，独自上了混元天宗。
本来混元天宗以为他是来闹事的，还想阻拦。
然而他进去之后不久，混元天宗就改了态度。
从让他做名誉长老，到尊他为长老。
大家都惊讶于宗门态度的改变，一直到后来，大家才知道他是这人间最后一个仙尊。
如今，清一仙尊镇守着六界安宁。
他清净的像山上的雪，寂寞又高处不胜寒。
不过，他座下有七个弟子。
最小的弟子便是她葡萄。
葡萄：……
你说那骚气的金衣战神是高山上的雪？？？
论谣言是怎么产生的！
只怕其他的消息真实性也有待商榷。
打听了一圈，葡萄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关键信息，眼见着天色暗了，他想到今晚还要去清一仙尊那儿，便只能先回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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