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听东饶州的方向之前，宁软又去危悬山的半山腰晃了一圈。
因为自由交易大会，各宗弟子和散修们便自发在此摆摊。
摆摊的人多了，就形成了临时坊市。
四师兄替她征收天材地宝的摊位也在此处。
可惜的是，一圈逛下来，也没能遇到自己想要的。
倒是在返回仙舟的时候，碰上了熟人。
出了坊市后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
韩则正被一群人围着。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宁软是没准备插手的。
毕竟废材流主角嘛，一般情况下，都是能平事儿的。
但就在她准备默默路过时。
韩则夹杂着冷怒的声音赫然响起:
“韩俞和韩奇的死，与我无关，与宁师姐更无关，他们是何德行，二叔你难道不清楚？谁知道他们得罪了谁，我记得二叔曾也说过，强者为尊，弱者死了也就死了，不是么？”
“韩则！你不必狡辩，我知道是你们动的手，不，是宁软动的手，以前我或许还不确定，毕竟我儿乃是被水系剑修所伤，而宁软，当时并未暴露过她觉醒了水系的事……”
韩则对面，略显苍老的韩家家主愤恨说道。
“二叔。”韩则唇角轻扯，无比讥诮的看了过去，“整个青云州水系剑修不知凡几，和宁师姐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何要杀你那两个儿子，杀了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韩家家主面色铁青，他就是笃定两个儿子一定是死在宁软手上的。
当初是他那大儿子韩奇给三儿子韩俞安排了人，由韩俞带着人去截杀韩则。
可最后，那些截杀的人全死了。
而韩则却和宁软一起。
他们明明已经出城，又去而复返，回到城中杀了他那可怜的三子。
至于韩奇之死，他也笃定是宁软干的。
尽管大儿子的身体被暗系灵师毁得差不多了。
可他还是从中隐约查出了水系元素的剑气。
而那个时候，正值宁软和韩则接了宗门任务……
这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韩则！你……”愤恨而激动的声音尚未落下，韩家主的身后，陡然响起一道爆炸声。
虽然无伤。
韩家众人还是直吓得一个激灵。
“霹雳弹？宁师姐？”不同于韩家人的惊惧，韩则早就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那几颗黑球。
然后便是熟悉的爆炸声。
以及深坑。
密林上空。
宁软刻意飞低。
歪头坐在赤羽鸢上，两脚悬空，微微晃悠，手中则握着一把漆黑到有些渗人的黑色圆球。
她看着下方，平静的嗓音缓缓响起:
“我如果说，我没杀你儿子，你信吗？”
“……宁姑娘若亲口说不是你杀的，老夫自然是信的。”才怪。
他根本不信。
人一定就是宁软杀的。
但此时此刻，韩家主却只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宁软的天赋越好，他便越不能撕破脸。
赤天宗会保谁，也显而易见。
尤其是，当初确实是韩奇派人截杀韩则在先。
“噢，但确实是我杀的，你没说错，所以你现在要报仇吗？”宁软点点头。
拼命想着掩盖真相的韩则:“……”
拼命想要忘掉真相的韩家家主:“……”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宁姑娘是在开玩笑吧？”
宁软:“没有，人就是我杀的，你也很确定的不是么？”
说着，她屈指轻扣腰间玉带。
手中握着的那一把黑色圆球消失不见。
可还不等韩家家主松一口气，她刚刚空出来的手中，便出现了一叠剑符。
是的，不是一张，是一叠。
但每一张，韩家主都觉得其中藏着很恐怖的威力。
反正能杀死他。
就算是老祖，只怕也吃不消。
“既然是仇人，要不我还是先杀了你吧，不然，你以后报复我也麻烦。”
韩则:“……”是了，这才是宁师姐。
她肆意，嚣张，从不用顾忌任何人，任何事。
而他却在明知二叔想要弄死他的情况下，还要瞻前顾后的筹谋，隐忍。
韩家主的脸色很是僵硬，是韩则这辈子也没见过的表情。
“宁姑娘……我相信我儿不是你杀的。”
“就是我。”
“怎么可能会是你，你根本没有杀我儿的动机，杀了他们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必定不会是你。”
脸已经没了，但命得保住的韩家主努力维持着笑容。
韩则:“……”
宁软摸着剑符，没有说话。
但目光却是一直锁定着韩家主。
倒像是在认真思索着，要不要直接干掉对方一劳永逸。
韩家主此刻是真的开始慌了，他不怕宁软和他争论，毕竟那样还能解释。
可对方不说话，就很吓人了。
就他现在和剑符的距离，怕是一张都躲不过吧？
至于杀人后果。
盛京四大家族谁不清楚面前这位可是开局就杀亲爹的狠人，她但凡顾忌一点后果，都不可能这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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