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皱紧眉头，看着喋喋不休的白知，那张红润饱满的唇来回开合，吐出的话却又刺痛了他的心。
明明，有心脏的人不是他，可却还能感觉到疼痛。
“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他是你的弟弟，我瞒着你是怕你生气，我也不想杀了他，可他所觉醒的能力太过危险，若是等到后期成长起来，对于魔界来说就会是大灾难。这个能力是绝不能允许有的。”
“我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们姐弟两相依为命，也知道我找人修改你的记忆不好，可是我是怕你生气。我不想你离开我....”
说着，男人低垂下头，整张脸上都挂满了沮丧，却依旧拉着白知的衣角不愿意让对方离开。
他知道错了，也愿意承担后果，只要白知不要不理他就好。
白知默然，她现在对于这家伙是唯恐不及，这两个理由对她来说并不能安抚她的心情，甚至于还会让她变得更糟糕。
因为怕自己生气，所以就找人换她的记忆。因为月尔的能力若是成长起来很危险，所以就要趁早解决掉？
是，或许对于暗来说他这么做没有问题，可他却从未考虑过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安排了他们的想法。
或许是有考虑过吧，只是觉得不重要，所以便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于他来说，即便是再怎么在乎，也不过是一个魔族，甚至还不如那些有职位的魔族让他犹豫。
“所以呢？你是希望我原谅你？可我弟弟的尸骨还未收拢，而我身为一个魔族被带到神界又遭遇了什么，你让我掠过这些，原谅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觉得，我会吗?如果换了你，你能接受吗？”
白知看着暗，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哪怕是一点的后悔也好。
可，没有的，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羞愧，像是被人掀开了外皮的花蕊，只剩下花心轻微颤动。
很失望，她不该抱有希望的。
不过想来也是，对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觉醒的npc，所有的性格以及所为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副本。
她跟他发火，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真正生气的人还是她自己。
抬手，将男人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一点点抽离，握着他泛白的骨节，冰凉无比。
“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在找我，而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心脏，猛地一紧缩，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捏了一下。
暗看着自己被拽开的手，上方还残留着白知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消散，正如他的心，一点点下沉。
他看着想要离开的白知，想解释，想挽留，可对于她的问题，却又无法回答。
心脏的种子已经开始开花，强烈的感情让花期缩短，只那一刹那绽放，散发着无人能闻到的味道，却又充满了存在感，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心脏处的动静。
暗伸手握住胸口，难耐的感觉让他沉下了脸，昔日的他那般随心所欲，莫说是白知了，哪怕是他想要魔界中任一一人都会有人送到他的面前，可对于月芽，他却总是狠不下心来。
即便她后来骗了他，即便她对他这种态度，即便是她狠狠地呵斥自己，可当那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就控制不住的失语。
“月芽，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弟弟复活呢？”
捏紧手，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他开口，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是，他可以复活，毕竟他可是魔界的黑暗之神，是所有魔族的根源，复活一个魔族，当然是做得到的，但即便是神灵轻易也不能修改自己当年定下的规则，也不能随意的复活，这对于他来说会有很大的影响。
可若是不这么做，月芽或许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吧，他不想这样。
千万年的黑暗之神，所有魔族的精神领袖，可是在遇到月芽的时候却难得的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像个小孩子似的，委屈却又渴求的看着她，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来，只希望她不要离开多看自己一眼。
原本要离开的白知顿住了步伐，震惊而又奇怪的看向了暗，完全不懂对方这一出到底是图什么。
但若是真的能复活月尔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给对方一些好脸色，可她也很担心，复活后的月尔，真的还是之前的那个人吗？
还有，之前即便是修改她的记忆也没有提及过复活这件事的男人，为什么现在又选择告诉她了？是因为，种子的影响吗？
白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第一次觉得这种东西倒是蛮恐怖的，不知不觉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让对方的情绪感知都属于自愿，而这才不过是二级罢了。
“所以，可以吗？”
白知沉默了，她不能决定月尔的生死，也不能决定他的想法，复活，她是希望的，可原谅，她不能保证。毕竟，死掉的人是月尔不是她。
张口，想拒绝，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却突然横叉进来了一道声音。
“什么可以吗？姐姐，你还好吗？”
低沉的声音，褪去了少年的嗓音，突然出现吓了白知一跳。
视线看去，一道身影出现，即便是已经成长，但也依旧依稀能看出昔日月尔的影子。
白知愣住了，几步上前，不顾身后暗的挽留，手张开又合拢，抓住月尔的胳膊，上下打量，眼中是克制不住的泪珠滚动。
“月尔？你，没事儿吗，你还活着？”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白知也完全没有怀疑对方的真实性，即便是对方改变很大，但他的眼神，却从未变过，还有叫姐姐时那软侬的声音，她一听便知。
月尔低着头看着白知，嘴角的弧度也是克制不住的往上，内心想的跟此刻白知想的一样。
她没事，她还活着，身上看起来也没有受伤，但是为什么衣服会变得破破烂烂的？
月尔陷入沉思，原本的笑颜顿时消失，视线掠过白知的衣裳，还有裸露的皮肤，白皙的皮肤上甚至还有着一些红色的痕迹，手腕处也有被人环扣的指印，这一切的一切，很难不让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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