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尔莎抽出手拭掉泪珠:“我想不到。”她起身道,“谢谢你愿意倾听,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不想大人被这些东西影响。我还要去图书馆,再见。”
“没关系,再见……”洛栖握紧手,试图留住残存的温度,怅然若失地闭上眼睛。
图书馆的面积与学校相等,书籍全是演讲那日怀幸从各地搜来的复制品,那时有人找上门说能不能将收藏品还回来,怀幸却说自己搞来的不够多,谁再有意见就扩大图书馆,那人只好悻悻离开。
蓝尔莎来到医学药理一区,有时遇到疑难杂症就来此研究,希望推算出解决办法。她曾经向那位新来上命的妖北泠学习过,直到有天开门看见不该看的场面就再也没去找。
寻了个僻静地方读书,直至月上梢头被宁惜打断。
“莎莎姐,幸姐姐她找你。”
“找我?”莫非是要测试忠诚?蓝尔莎沉声道,“哪里?”
宁惜说:“上命学园的食堂,我路过时她叫我帮忙给你说一声,我先走啦,待会儿去找莎莎姐。”
“嗯,等我看完这本书就去。”她抿了抿唇,“我现在就去。”
蓝尔莎心不在焉地望着道路两旁摇曳的树,这种白日里生机盎然的景象到了夜间居然有些恐怖。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二点。
找她做什么?
如果其毫不掩饰怀疑,她该怎么做?
恐怕也只有自证清白了。
她苦涩地笑笑,极力理解大人的想法,一个心思单纯小孩突遭背叛,很难不怀疑身边的人,她应该要理解大人,假如到时候来的人很多,更不能对大人表现出异心。
她必须得站在大人的身后,永远支持着。
出乎意料的,食堂里空空如也。蓝尔莎怔然环顾四周,听见开门声,发现怀幸从后厨里出现,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恍恍低下头。
“我、我有打扰到你吗?”怀幸表情别扭。
“没有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你离我好远。”
蓝尔莎抬首,讶异着走近,说道:“大人需要我做什么事?”
“啊,这个,嗯……”怀幸咬了咬下唇,拉长尾音,转身去后厨,不多时就端着盘子出来,庄重地放在桌子上,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转而揭开餐盘盖,憋出一句,“你看!”
白色盘子里盛着很多肉,又黑又红,一股肉香与焦臭混合的味儿齐入鼻中,蓝尔莎不解其意:“这是?”
“这次我没有乱搞发明,全是照着菜谱来,”怀幸眼珠转转,又心虚地说,“就改了几点,问题不大。我、我本来是想让人帮忙尝尝味道,但一想做的菜自始至终都属于一个人,就不想,也没自己尝,你试试好了,应该和书上的味道差不多。”
这道菜是做给自己的?蓝尔莎以为听错,看了又看面前的女孩,确认这事是真的,受宠若惊又疑惑道:“为什么?”
怀幸的表情更加别扭,扶着桌沿踢着脚尖,鼓了鼓嘴巴,纠结地压低声音道:“我那天不太清醒。”
蓝尔莎一听就明白这是为三天前的话道歉,心里百感交集,眼前这个人可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道歉,哪怕挽回也不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这么拐弯抹角地表达方式,考虑了很久吧。
“我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她决定逗一逗她。
“就三天前呀,然后那样,嗯……你别想那么多。”
对于“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之类的句子怀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之前散步时偶然听到她与洛栖的对话,心中不是滋味,她没有那么想过,没想伤害蓝尔莎。
怀幸知道这件事只是内心愧疚蓝尔莎会一直误会下去,她得表示清楚。说“对不起”的话可以免了吧?提个醒,蓝尔莎那么聪明定想得明白。
“大人,你……”蓝尔莎细细回味那句话,她听到那场对话了?念及至此,顿时惶恐,启口要解释,就听人说: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记得你穿新衣服的样子很漂亮,记得你拉我手时只碰手指,我会贴近你的掌心。”怀幸拉起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你看,现在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不是什么整体:即使在人海中,我会第一时间看向你的方向,你所代表的能量是我记忆的一部分,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不是整体;你叫蓝尔莎,我起的名字,你站在这儿,是我身边唯一的人,不是整体代表也不是其中一份子,你就是我的蓝尔莎。”
“大人……”
蓝尔莎惘然,是在做梦吗?大人竟会对她说这些话?好不真实的感觉。
她抬手捧着怀幸的脸颊,看着那双漆黑瞳孔里自己清晰的倒影,是的,这双眼睛里只有她。这是她的大人,将她带离地狱的人,像太阳一般的存在;如今她们相距这么近,她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到扑在脸颊的轻轻气流。
那一刻,蓝尔莎觉得自己摘到了太阳。
如此温柔亲和,使人沉迷。
待她回过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再次慌张起来,焦急地说对不起,打算擦掉对方额头的并不存在的吻印,听到怀幸迷惑不解的声音:“为什么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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