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反正这里不是法院，大家都可以来演戏。”
吴四一拍惊堂木，吓得蓝风怀里的娃娃哭起来。蓝凤立刻掏出奶子喂他。
蓝凤：“你不能轻点拍吗？”
吴四：“行啊！——乖儿子，我就轻点拍嘛！”
吴四轻轻一拍，差役：“吼哦——”
吴四：“本县今天审理王惠香首饰在贾家失窃一案。下面站的可是原告贾胖子、贾太太？”
贾胖子、贾太太低头应着：“小民在！”
吴四：“你们把失窃经过如实讲来！”
贾胖子：“县大老爷！小民在本县城关开有当铺一个。前几天，民女王惠香到当铺存放金银首饰一串。不料，前天夜来失窃，王惠香的首饰被贼娃子偷了……”
吴四：“贾胖子，你把王惠香的首饰放在哪里的呢？”
贾胖子：“放在柜子里的呀！”
吴四：“你可曾上锁？”
贾胖子：“我记得，当时已经上锁。”
吴四：“那么，失窃之时，那锁还在不在？”
贾胖子：“这个我不知道。”
一群闲汉大笑起来。
贾太太：“县大老爷，他是个老糊涂，记不起了。我看得清楚，锁被贼娃子撬了。”
吴四对曾师爷：“曾师爷，你要把贾太太的话记下来——嗨，你怎么呵欠连天的哟？”
曾师爷：“吴县长，我昨晚一夜没睡好！”
吴四：“怕是鸦片烟瘾发了吧？快记哟——贾太太，你说贼娃子把锁撬了，那他是从哪里进来的，又是从哪里出去的呢？”
贾太太：“这个，我们睡着了，不知道贼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贼是什么时候走的。”
贾胖子：“我在睡梦中，是听到了一点动静，以为是耗子啃柜子脚脚，就没有吱声。”
一群闲汉又大笑。
吴四生气：“好嘛！你们都不知道，我只好来问柜子了。”
吴四一拍惊堂木：娃娃又被吓哭了。
吴四：“好好好，我拍轻点！柜子，你今天当着本县的面，要如实招来：你装的王惠香的首饰被何人偷了？”
大堂里静默。
小秧鸡：“县太爷，这个柜子稳起不开腔！”
吴四：“嗨，柜子，你还稳得起啊？来人呀，给我重重地打！”
土包子、小秧鸡上前，乒乒乓乓敲打柜子。
吴四大声追问：“柜子，你现在是招还是不招？”
小秧鸡：“县太爷，柜子还是不开腔哟！”
吴四用手抓脑袋：“哎呀，这个柜子不开腔，可难煞本官也！这这这，有什么办法叫它开腔呢？”
吴四对左右：“请问二位，你们有何高见？”
蓝凤笑：“它不招，你就派人把它劈来当柴烧了！”
吴四：“要得！”
吴四一拍惊堂木：“啊，我轻点！我轻点！我不怕你柜子死不招认！我屋里人说了，要把你劈来当柴烧了，你怕不怕？吔，你当真稳得起哩！土叔，你把它抬到厨房去，用斧头把它劈了，再买一个牛脑壳来炖起！”
土包子：“好啊！”
土包子与小秧鸡抬柜子下去。
贾太太求情：“哎哟，县太爷，这个柜子不招认，真得罪了你县太爷啊！吴县长，你把柜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它总没有犯死罪嘛！那是我娘家给我作嫁妆的，真资格的梨花木柜子。你怎么把我的柜子给劈了呢？……”
吴四：“啊，贾太太，你心痛你的这个柜子啦？”
贾太太：“吴县长，谁又不疼自家屋里的东西呢？那柜子可是珍贵的梨花木做的呀！”
吴四：“好嘛！既然你贾太太为它讲情，我就饶它一死。来人呀，把柜子给我抬回来！”
两个差役入内去抬柜子。
蓝凤：“你在审啥案哟？你一会儿说劈了，现在又叫抬回来，说话没有一个准头！”
吴四：“那是贾太太的陪嫁物，又那么珍贵，劈了是有点可惜！”
土包子、小秧鸡抬柜子上。
吴四走下堂来，背着手，围着柜子转圈圈：“柜子呀，你今天一时想不开，替人受过，本县不怪你。你今天回去想一夜，明天如实招来，行吗？土叔，给柜子上锁！曾师爷，给它贴上封条——嗨，你怎么又呵欠连天的啰！”
土包子：“吴县长，你让我们把柜子抬到哪里去呢？”
吴四：“给贾老板、贾太太抬回去呀！这么珍贵的，我怕放在县衙门被耗子啃了，我赔不起！”
小秧鸡：“你明天还要审案，你又让我们抬回来呀？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打屁——多此一举吗？”
吴四：“嗨！大堂上审案，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小秧鸡：“好好好！我们就抬嘛！”
土包子、小秧鸡抬柜子下堂。
差役：“退堂！”
闲汉们窃窃私语。
13、成都专员公署办公室 日 内
宋良玉和冷秘书悠闲地坐在茶几边喝茶。
宋良玉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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