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城，周三下午，李简芯如约而至。
微微过膝的深色铅笔裙，略带俏皮但又不失庄重的收腰短西装，内里丝绸质地的衬衫，打了一个惺忪惬意的蝴蝶结，耳朵别上一对珍珠耳钉，添加了几分光彩。
不同往日将头发全然束起，而是弄了做了全头拉直，只扎了个半束。
李简芯整个人看起来，专业，美丽，又亲和。
吴念刚从上个令他烦闷的会议里抽身，在办公室里看到这身行头的李简芯，面容缓和了不少。
李简芯很懂职场礼仪，吴念进门的那瞬间，她站起身子，抱着公司的产品文档和合作合同，朝吴念微微弯腰，甜腻地说了句：“吴总下午好。”
赵之很识时务地退下，还贴心地开了防偷窥帘。
“李小姐等很久了？”
“吴总愿意给我们公司机会，等多久都值得。”
“呵。”吴念低头笑了一声，李简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今天听起来真的是清新又新奇。
“李小姐可以开始介绍贵公司的产品了。”
“嗯…”李简芯看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就我们俩？”
“嗯。”
“不需要技术部门，或者别的部门，一起旁听？”
“不需要。”
吴念的特断独行，让李简芯觉得这场合作不够真诚，更多的是个人的喜好而非为了双方公司的发展。
“吴总，我需要贵公司的技术负责人在场一起评估产品。”
“哦？”
“我希望…”
“我说不需要，李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吴念面中带笑，眼神里透露出的不容人分说的上位者的威严。
李简芯知道，如果她摆正下位者的恳求姿态，此时她应该闭嘴了，安心听着甲方老板的指示就行。
犹豫再三，心里盘旋许久的斗争，再抬头，吴念没有退后半分的眼神，换来了李简芯的顺从。
她再也不是什么李家小姐，哪怕她是，在她有求于人的时候，她也没有能力对着吴氏的总裁提要求。
李简芯乖巧般地一笑，打开了她的电脑，开始了她的产品介绍。
吴念看得出来这是李简芯的让步，他降下刚才与她僵持不下的眉头，认真倾听她的描述。
…
“是个不错的产品。”
约莫三十分钟，吴念拨通了办公室里的某个电话。
“赵之，让技术部长过来。”
李简芯哑然，不一会儿，一位简装戴着方框眼镜的地中海男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吴总。”
“这里有个数据分析的产品，你去确认一下，如果接入，技术层面是否有阻碍。下周一给我反馈，以及接入方案。”
“好的。”
李简芯目光送走那位技术负责人之后，她略微惊喜地盯着吴念。
缓缓开口询问：“吴总是愿意与我们公司合作了吗？”
“当然。”
吴念打开李简芯身旁的合作合同，李简芯立马递上她的签字钢笔。
面带微笑，十分欣喜。
吴念接过她的笔，看着她像是欣慰自家懂事的孩子那般，喃喃自语道：“这次学乖了？”
“多靠吴总提点。”
李简芯签下吴念的公司，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便顺着他说。
合同签下后，吴念递回道李简芯手上，看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接下，这比从前送她任何礼物都来得开心。
“吴总…”李简芯抬眸，雀跃的神情溢于言表，“吴总今晚有空吗？可否约你…”
“如果是庆祝合作的话，那就算了。”
“如果是因为想要追求你呢？”
李简芯扑扇了她的羽睫，咧嘴笑了一下，微微挑眉。
“那就更不行了。”
吴念一口回绝，换来李简芯收起所有表情，一副死人脸，毫无生气可言。
“为什么？”
“你追求我，我难道没有拒绝的权力吗？”
李简芯抿嘴，用力且忿忿地点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当然。”
起身，收拾了所有东西，临走前，挤出销售惯用的假意微笑，“再次感谢吴总对我们公司的信任与支持，合作愉快。”
重复了百遍的话术，李简芯念起来丝毫不结巴。
关上门，吴念依靠在沙发椅上，耳里仿佛还能听见李简芯高跟鞋的哒哒声。
自嘲笑着说了一句，“也该轮到你了。”
-
李简芯带着今年最大的一单回到公司，全公司的人都欢喜若狂，可她却提不起一点精神气。
接受了几句恭维和夸赞，就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回想起吴念再次拒绝她的画面。
“可恶！”李简芯咬牙切齿，她有些感受到，吴念如今对她的拒绝，忽冷忽热，不过是从前学她那样，如法炮制。
李简芯哪能想到，从前会种下苦果，轮到现今亲自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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