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料想到会挨骂，可是真的被人这么严肃地指责能力时她还是差点绷不住哭了出来。
程乔你不能哭，要是哭了的话以后还怎么在职场上混？绷住，一定要绷住！
张开嘴巴，程乔竭力缓解着想要哭出来的感觉，而旁边的陈涵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不赶紧重新画，干什么呢？”
被他提高的音量吓到，程乔缩着脖子擦掉了刚才勾出来的线条。
“快点儿，画一张画这么磨磨蹭蹭的！”
程乔想要整理思路提升自己的技法，但是每一次都被陈涵打断，这让她整个人越来越烦躁。
“陈先生，我可以认真画画，能不能请你给我十分钟的思考时间？”
“十分钟？老板让你尽量完稿的时候你居然说要再磨蹭十分钟，这就是你对待职业的态度？”
似乎是被程乔的话激怒了，陈涵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很多。
不行，一定不能跟他继续纠缠。
为了自己能够顺利拜师，程乔只能尽量忽略陈涵的存在。
稳住呼吸，利落下笔，很好......
在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程乔很快就勾勒出了位于画面中心的主人物，而这一次的构图和比例明显要比之前好了不少。
“是不是跟你说了比例不对，给我改！”
砰！
一脚踢翻旁边的画架，陈涵就像是头发怒的老虎，程乔的动作再一次被打断。
握紧手里的压感笔，她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声音清冷：“陈老师，我知道您对我是恨铁不成钢，可是基本功这种东西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
“这一次是为了测试我的画技，我会以自己现在的最高水平来作画，陈先生完全可以等我画完之后再做出评价。”
不管陈涵作何反应，程乔这一次坚持不肯擦掉重画，陈涵叫嚣了一阵也就偃旗息鼓了。
也就是趁着这个时机程乔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副完整线稿慢慢呈现在眼前。
只用了一上午，程乔就已经把整个画面的底色铺完，剩下的就是调整和扣细节。
午饭时间她全程都没怎么说话，这让宋星辉不免有些担心。
“陈总，你也没有必要一直在画室盯着吧？”
“怎么，这就开始护短了？”
擦擦嘴，陈涵翘起二郎腿审视着脸色难看的宋星辉：“当初让我收她为徒是你，现在说我太严厉的还是你，宋总是不是有点.....”
陈涵没有说下去，但是宋星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事儿就没办法管。
就像是送孩子上学校一样，既然交给老师管教那就不要心疼，心疼就别送来学习。
虽然明白这些道理，可是宋星辉看着程乔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
“好吧，只是希望你别把她逼得太狠，毕竟她从来没在这一行干过，什么事情都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行业内的艰辛远比这个要更加的多，我可不希望我的徒弟是个经不住事的小哭包。”
陈涵的话音刚落，程乔就抬起头看向了他：“放心吧陈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这个作品的。”
“职业画手要面对的可不止是绘画上的难题，比起的其他的问题来说专业技能这种东西反倒是最好解决的了。”
一想到上午那种反复被人指责和质疑的状态，程乔依旧是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以后天天要面对那种令人焦头烂额的情形，她说不定真的想要离开这个行业。
“好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希望的我的应对方法可以让陈先生觉得满意。”
她本来以为这次测试的最大难题就是关于选题和创作方面的，没想到解决和上司客户的纠纷也在考试范围内。
“好吧，我真的不理解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要选择这一行，所谓的艺术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丽。”
“就像是被世人称赞的那些画家一样，所谓的艺术都是靠着世人的认可和追捧活着的，所谓的风骨只会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说到艺术，陈涵就像是机关算计的万恶资本家，那种傲慢精明的样子让人本能的就有点厌恶。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说做艺术不能只跟着金钱和热度，可是你觉得那种做法靠谱吗？”
“现代的市场经济下热度就是一切，艺术作品就更是热度催生的产物。”
摊开手，陈涵无奈摇头：“很抱歉说这些让你不高兴的话，可是我觉得你必须知道艺术行业的发展状况和发展局限。”
“宋总是个相当完美且靠谱的伴侣，你可以相信和依靠他，这种满是腌臜的行业你还是不要涉足的好。”
陈涵的笑容十分真诚，而他那番话也让程乔沉默了很久。
是啊，早就听说画画行业的这碗饭不好吃，大部分画手都挣扎在温饱的生死线上，甚至一大部分画手都是为爱发电几乎没有收入的。
除了那些真正有影响力的老艺术家以外，剩下的画手就只能接国内为数不多的商单，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来自于游戏行业的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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