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北川处理完事务，走出山外之时，百胜的人已经收档回公司了。原来潘龙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在今天与缅北进行一大笔交易，而是观察到了灰衣人近期想要对自己下手，想借此机会大灭灰衣人的攻势。
这个计划除了潘龙自己以外，恐怕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在这边正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潘龙回到公司，将一部分原来在风头下不敢售卖的积货转卖了出去。
等林北川意识到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灰衣人的队伍损失了几十多名战友,当时的三个小队里只有一小部分人活了下来，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伤。
“情报是错误的，老张，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帝都警/察局里,一名上位者模样的高级警/官对着张文山咆哮了起来。
在他身后的桌子上，散落着那逝去的几十名灰衣人生前的照片。在这之中不仅有中年人的模样，也有着许多年轻的面孔，甚至还有刚刚走出大学的毛头小子。但此刻，他们都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满身的弹孔诉说着战斗的激烈。
此时，叶青玄、铃铛和王胖子也站在一边。
“师父，我不管你培养出来的线人是谁，这次他都让我们失去了几十个战友！”屏幕中脸庞还很年轻的叶青玄满脸是泪,朝着张文山大喊道。
“你说什么？这绝对不可能！我培养出来的线人拥有着极大的决心，为了缉拿橘子粉贩子,他可是舍弃了自己的正当身份和安稳的日子，只身陷入敌阵当中为我们换取情报！就算是死了也是为了祖国而死！”
张文山握紧拳头，同样红着眼，看起来也刚刚哭过。
“可是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就是因为错误的情报才失败的，不是吗？”铃铛的声音在不停地颤抖着，泪痕在她脸上还没有干透。
“仔细回想一下，这次忽然的冲锋陷阵，是从徐楠新队长收到信息开始的才对，他有在敌方阵营中发展线人吗？”站在一旁的王胖子忽然出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徐楠新队长也已经牺牲了！他连尸骨都还没有被找到！”叶青玄看着王胖子，愤怒地说道。
“就是没有被找到，所以才显得其中有蹊跷，不是吗？”王胖子回道。
“局长！我们在事发地点旁边的山坡找到了这个！”忽然，一名鉴定人员冲进了办公室，拿着一个透明的袋子和现场照片给正在一边烦躁踱步的局长看。
“这很有可能是徐楠新队长的尸/体，经法医初步鉴定，致命伤是胸口的枪伤，在死亡后，被人用一把火焚烧了尸/体。”鉴定人员报告道。
“是有手/枪的人杀的他！还如此残忍地放火焚烧他的尸/体！”叶青玄听了这话，青筋都爬上了额头。
“是谁这么丧心病狂？”铃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了张文山。
空气中忽然凝重了起来。
“唉，老张，虽然我是相信你的手段和眼光的，但线人身处于那样充满矛盾和欲望的环境里，很容易精神不稳定，或者信仰被动摇。”局长看着张文山，摇了摇头说道。
“我建议你还是去查一查这件事吧，如果不是线人的失误自然是最好，但如果真的是，那你就需要做出点措施了。毕竟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线人叛变的情况，我们要对那些失去生命的孩子交代呀??????”
局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张文山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只是辩解，于是他无力地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画面回到百胜这边。
潘龙对于徐楠新的死并未追究，反而夸赞林北川出手利落，想必早已经不想留着徐楠新，打算在这次风波之后也将他除掉了。如果林北川没有出手，潘龙也会想办法让徐楠新死在那几十人里。
可是李晓晓和那几十个战友的死，在林北川心里就是一根竖着的刺。他无法直截了当地问潘龙，只能转而去质问坤子，为什么让李晓晓参与这件事。
“你傻了吗，北川，她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舞女，随时可以被取代。现在能在这么大规模的一件事里死掉，都是她的一个很大价值体现了。你干嘛为她共情呢？”
林北川歇斯底里的质问，得来的却是坤子一脸不解的回答。
在那一刻，林北川忽然感到好无力。是啊，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是活在暴力和欲望中的人，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一个生命的逝去，对于他们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在这种环境里摸爬滚打，意味着林北川必须适应这样的准则，至少在表面上需要表现出适应。
林北川最后低着头离开了皇天酒吧。
石启在坤子身后不远处看着林北川失落的背影，眼眸中少有地出现了些许情绪波动，但随即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当晚，林北川像是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百胜的庆功宴上。
“恭喜龙总！恭喜恭喜！听说你们这次把条子耍得团团转不说，还成功把之前没出掉的货都给出干净了，真是太聪明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男举着酒杯，醉醺醺地向潘龙敬酒道。
“哎呀，别这么说，好像只有我的功劳似的。实际上呢，这是在场的诸位弟兄，还有已经逝去的弟兄们共同的努力后的结果！”潘龙举起酒杯，看似大度地说道，“让我们共同举杯，为在场的弟兄喝彩！”
“好！”“好！”会场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林北川看着在台上一副无辜人模样的潘龙，满腔的怒火让他好想冲上前去撕裂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而是举起了酒杯，用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喊：
“让我们为了百胜更加美好的明天举杯！”
会场内的百胜人以及宾客们纷纷被林北川的声音吸引过来了目光。
“好！北川经理说得好！让我们为了百胜更加美好的明天举杯！”一旁的坤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大声应和着，举起了酒杯。
“好！为了百胜！”“为了百胜！”??????
“哈哈哈哈！为了百胜！”
潘龙看着场中集体举起的酒杯，大笑着拿起了麦克风，用尽全力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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