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上的渔姽安静地坐着，纸新娘和黑豹也隐在猫包的阴影里。
徐楠凑了过来，和她并肩站着，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兴奋劲儿过去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紧张：“叶彤，你说……那岛上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李锐那家伙……还活着吗？”
叶彤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海天相接之处，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亲眼看看。”
无论岛上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这趟通往禁忌之海的航程，已经无法回头。
船只破开海浪，稳定地航行在蔚蓝的航道。
短暂的简报会后，有一段自由活动时间。
叶彤走到船尾甲板，这里海风更大，吹得人衣袂翻飞，也更能让人保持清醒。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叶彤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叶彤。”兔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彤转过身，看着这位曾经在B市打过交道、算是郑一秀直属上司的女人。
兔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些许感慨。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兔苇开口道，“更没想到，你会以‘特邀专家’的身份参与这种级别的任务。”
叶彤神色平静，没有接话。
兔苇看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你和以前……变化很大。在B市的时候，你面对我们的询问，虽然镇定，但能感觉到那份小心翼翼，在规则内周旋，生怕行差踏错。但现在……”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给人一种……宠辱不惊，甚至深不可测的感觉。”
叶彤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重新投向广阔无垠的大海，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飘忽：“是吗。”
“是因为进的副本多了吗？”兔苇试探着问，“还是经历了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叶彤转过头，看向兔苇，眼神清澈而直接，却带着一种让兔苇感到压力的平静：“兔苇组长，你是在以特调组的身份，继续B市未完成的调查吗？”
兔苇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滞，随即摇了摇头：“不，现在是任务期间，私人调查暂且搁置，我只是……有些好奇。”
叶彤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透的了然：“其实很简单。
之前害怕你们，是因为怕你们不讲道理，把我抓起来，或者威胁我。
我势单力薄，只能在你们的规则里小心应付。”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这话细品有些嚣张，却也没错。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兔苇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坦然的锋芒：“既然特调组的任务没有我不行，那我也就不用再害怕你们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是吗？至少在这次任务中是。”
兔苇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叶彤的话虽然直接，甚至有些狂妄，但却精准地戳中了事实。
特调组确实在面对越来越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件，而叶彤这种拥有特殊经验的人，价值正在急剧上升。
“……你说得对。”兔苇最终叹了口气，语气复杂，“这次任务，我们需要你的经验和判断。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她伸出了手。
叶彤看着她的手，抬手握了下，淡淡：“合作愉快的前提是彼此信任，至少是任务期间的信任。
我希望不会再出现B市那样的事情。”
兔苇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微变，显然明白叶彤指的是郑一秀的钓鱼执法和最后的陷害。
她沉默了几秒，缓缓收回手，郑重道：“我以特调组的名义保证，在这次任务中，你和你的同伴将得到完全的信任和支持。过去的个别行为，不代表组织的立场。”
叶彤这才微微颔首：“那就好。”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海风和引擎的轰鸣声充斥在耳边。
“关于郑一秀……”兔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他的行为……组织内部已有定论，他为自己的偏执和错误付出了代价。”
叶彤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听到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人死债消。”
兔苇看着叶彤这副油盐不进、却又底气十足的样子，心中最后一点试探的念头也熄灭了。
眼前的叶彤，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应对调查的普通学生了。
她身上那种源于实力和价值的从容，让她拥有了与特调组平等对话的资格。
“我明白了。”兔苇点了点头，“我去检查通讯设备了。”她转身离开了甲板。
叶彤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舱门口，眼神微冷。
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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