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本想问个原因，但通过后视镜看到苏言表情不是很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车子发动后，他通过后视镜看到卢祖君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楚楚可怜的盯着他们的车，旁边那群人的喧嚣衬得她越发孤寂可怜，奈何苏言连个眼角都没留给他。
多娇弱的一朵小白花啊，老大怎么就是看不上呢？不懂。
然而老路却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白花在看到车尾消失在拐角处后，脸立刻就垮了下来，换上了一副阴狠的表情。
看着快速从窗外滑过的夜景，苏言回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现在头皮还隐隐发麻。
在苏豪和苏曼吵起来以后，苏豪的那群纨绔朋友有忙着劝架的，但大部分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毕竟靠着酒肉关系结识的哪会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呢。
苏言注意到先前帮他说话的那个男人也抱着胳膊看的津津有味，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苏言在看他，扭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可这一笑以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明明跟他对视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突然之间男人脸上的肉以诡异的速度迅速凹陷下去，很快就干瘪的只剩一张皮。
男人……不，应该无法称他为人了吧，苏言的眼睛可以看见鬼，他心道这是遇见鬼了。
那鬼东西的脖子还在继续向后扭着，脖子被它自己拧成了麻花状。
苏言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照这么个扭法，就算是鬼，那脖子也得被它扭断吧？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证。
“咔嚓——咔嚓——”
只听到几声脆响，那鬼东西的脑袋往旁边猛地一沉，若不是靠着和脖子中间还有一丝皮顽强的拉扯着，脑袋早就咕噜咕噜掉在地上了。
断开的脖子充分暴露在苏言眼前，然后令人感到恐怖的是，皮下面支撑这具身体的并不是骨头，而似乎是……竹条。
苏言眯起眼睛，他绝对没有看错，断裂时的声音……断口处的毛刺感……淡黄的颜色……无一不在证实他的判断。
莫名的，这让他想到了竹条扎的纸人，除了眼前的鬼东西是人皮……
与此同时喧哗的人声也全都消失了，苏言发现所有人都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定在原地，整个空间安静异常，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苏言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去摸袁宝儿给他的符咒。
等他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就发现哪里还有什么皮扎人，那个男人好端端的抱着胳膊，嘴边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没有任何异样。
而苏曼和苏豪不计形象的对骂终于将桃姨他们引了出来，几个下人在桃姨的指挥下连拉带拖的想将两人弄回大宅里去。
刚刚的一切就好像是幻觉，但苏言敏锐看到男人移动胳膊时有那么一丝僵硬，之前还没注意，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男人就是有问题。
糟糕的是，他们刚刚对视过了。
袁宝儿曾经告诉过他，遇见鬼物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它们发现他能看见它们，否则……就有可能被缠上。
因此他才临时决定去宜和帝锦，那里有袁宝儿亲自布置过，应该很安全。
思绪从记忆中拉回，苏言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外面起了一片浓雾，从车上看出去除了车前灯照射向前的朦胧光线，沿途一丝亮光也无，什么都看不见。
京城大夏天的从来没起过雾，很显然这雾来得十分蹊跷。
苏言皱起了眉头：“老路，咱们还有多久到？”
哪晓得老路听见他这句问话，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沮丧的不行，“那个，老大，我们好像迷路了……”
似乎是怕苏言怀疑他的能力，又赶紧补充道：“真不是我的问题啊，老大。你知道的，我老路可是号称京城路路通，只要是条路从来就没走错过。可是今天实在是怪得很，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小区门口了，这眼下却总好像一直走不到头似的。”
副驾驶座上，小助理配合的狂点头，“我作证我作证，一路上的路标都是对的。”
“都怪这雾，早不起晚不起，这不是毁我一世英明嘛。”
几人说着话，不成想前方有个黑影凭空出现。
“小心有人！”
在小助理的大叫声中，老路紧急去踩刹车。然而已经晚了，车子迎面撞了上去。
苏言只觉得整个身体在惯性的带动下，猛地往前冲去，脑袋眼看着就要磕在前方椅背上，好在他反应及时，用手将脑袋护住，虽然手被撞疼了点，但好在脑袋没受伤。
由于巨大冲击，老路的驾驶室内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
小助理反而是最倒霉的那个，虽然他看见的早，但没有像苏言那样及时防护，脑袋狠狠磕在前面，额头瞬间高高肿起个大包。
“完了，老板，我们不会是撞到人吧？”小助理眼泪汪汪的捂着额头，更多担心的是自己后半辈子会不会踩缝纫机度过。
“你怕个屁啊，车是老子开的，就算撞到人了那也是老子负责。”
老路艰难的将自己的脸从安全气囊中扒拔出来，又去解安全带：
“老大，我下去看看去，说不定是什么动物呢。要是人的话，咱们就赶紧报警叫救护车。”
苏言眼前飞快闪过皮扎人，浓雾和撞车，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而他们现在就在局里。
“老路，你还是别去了，万一遇到危险……”
老路摆摆手，并不当回事：“老大，你什么时候变的磨磨唧唧的了，你们都在车上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苏言不放心他一个人，嘱咐小助理锁好车门，跟着一起下了车。
老路用手机电筒照明，两人摸索着来到车头前。借着灯光，只见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侧躺在不远处的地上，身子因为呼吸微微起伏。
太好了，还活着。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舒了一口气。
“您没事吧？”
老路快步越过苏言走过去，准备查看一下对方的伤势。
苏言眼见着老路走到那伤者对面，蹲了下来。
然后一声惨叫爆发：“妈呀，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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