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江手上握了一块砖头，拿着砖头的手还在颤抖。
混混张龙还没有得逞就被打断，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兴致也没了，此时一腔火气没处发。
他从摩托车里拿出来一根收缩铁棍，将铁棍拉长：“小白脸，逞什么英雄？”
他来到秦子江跟前，眼神狠戾：“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眼光不行啊！你什么眼神么，看上这种货色！她啊，我都睡腻了！老子就想再睡最后一次又如何！一百次跟一万次有区别吗？”
谢珍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穿衣服，整理。
她手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
眼看混混就要动手了，谢珍突然冲了出来，从身后抱住了张龙，朝秦子江骂道，骂得很难听：“滚！我跟我男朋友睡，要你逞英雄！你滚啊！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你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你就算到时候被别人打死！也不要死在我眼前！”
秦子江眼睛也红了，看起来多了几分委屈。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笑了，那笑容看着也有几分卑微与心酸。
被爱的才有恃无恐。
可是，她算什么被爱啊。
她不懂得什么叫爱，她也不觉得她能被爱。
她以为，像她和张龙这样，也算爱了。
那天，对方看她受了伤，用摩托车送她到小诊所，还替她拿了药，接连几天来接送她去她要去的地方，谢珍以为，这大概就是爱了。
张龙就算有别的出轨对象又如何，她父母结婚生了她了，不也是这样过的？
“珍珍，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更好的男人。这个人渣，不适合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要喜欢他。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珍珍，你答应我，你离开他。”
“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
谢珍抱着张龙的腰，张龙正享受呢。
他心里有些得意，女人么，打了骂了又如何，只要再花点心思哄哄，不又乖乖回来了。
他一脚朝秦子江踹过去。
秦子江被踹得后退了几步，可是他还是不走：“珍珍，你跟我走，先离开这里。”
“哟，你还来劲了啊！”
张龙回过头，轻佻地拍拍谢珍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先等我一下，我先收拾了这个小白脸再说！”
她抱得混混更紧了：“不要，我们走，别管他。我们回去再睡，回去我给你睡。我们走，好不好？”
语气带着一种她都未觉察的急切。
张龙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白脸了？那正好啊！你跟我一拍两散，你跟这小白脸走！不过，我张龙睡过的女人，别人还想再睡，被我碰见，我见一次打一次！你想给谁睡都可以！但就是不能给这小白脸睡！听到了吗？”
张龙很混，而且，下手很凶，曾经住过好几次局子。
谢珍的脸倏然白了，连忙否认：“不，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龙哥，我喜欢的是你！走吧，我们回去。”
张龙却是将谢珍的手掰开了。
“可以，你来！打他十下，十下之后，我们就走。”
他把可伸缩钢管递到谢珍手里：“来啊！”
谢珍接过钢管，看向秦子江目光瞬间变了：“让你贱！让你多管闲事！秦子江，你恶不恶心啊！谁稀罕你管我了？谁稀罕你喜欢了？你缠着我！你烦不烦啊！滚远一点！”
她一边骂一边朝秦子江身上招呼，秦子江站在那里，不躲不让，目光却透着哀怜。
他有病啊！
她什么都没做，哦，不对，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还态度恶劣，秦子江却像甩不掉的尾巴，他是有受虐倾向吗？
“滚！”第十下打完，好像已经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张龙从谢珍手里接过钢管，脸上带着阴狠的表情。
看到他这种表情，谢珍暗叫不好：“龙哥，我也打完了，人家好累啊，我们回去，你替我按摩按摩好不好？”
她声音又嗲又媚，带着几分造作，张龙却很受用。
“你打了他十下，可惜，打得太轻了。说到底，你还是心疼他啊。看我表演，什么才叫打！”
说完，张龙一铁棍就朝秦子江招呼下去。
秦子江的头立即破了，有蜿蜒的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就在张龙第二棍再打下来时，秦子江反抗了。
他显然没怎么打过架，一看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
秦子江的砖头后来也被踢飞了，十下有九下，他都是被动挨打的。
“别打了！别打了……”
看着秦子江躺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谢珍哭了。
她从来不哭的，她只会笑。
就连质问张龙为什么出轨，她也只是笑。
可是这一次她哭了，哭得根本就止不住。
张龙的脸上很难看。
“龙哥，你再打他就要死了。龙哥，杀人犯法的！”
张龙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
可是看到谢珍满脸泪水，张龙眼神也变了：“你心疼他？该死的！你果然喜欢这小白脸！”
张龙拿着钢管，一下又一下朝秦子江招呼，他疯了。
看着秦子江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谢珍的眼里似染上了血。
她跑向张龙的摩托车，在置物箱里找到了一把又尖又长的刀，直接朝张龙冲了过去。
她想也没想，把刀子捅进了张龙的后腰。
刀子噗嗤插入皮肉，血溅在她脸上，她死死握着刀，疯了一般还继续往前推。
她哭着喊着：“说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张龙回过头，不可思议：“贱娘们……你，你，果然……爱上这个小白脸了！”
他重重倒地，抽搐了几下，血从身下蔓延开来，汇集成小溪。
张龙睁着大大的眼，瞳孔涣散，最后不动了。
她咬着手背，不知所措。
她杀人了啊……
倒在地上的秦子江努力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来到她身边，之后，俯下身去探了探张龙的鼻息，他死了。
秦子江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慌张地拿衣服擦去刀上谢珍留下的指印，一边自己握住，再往里推送了一点。
“听好了，珍珍，你今天没来过这里，是我喜欢你，所以跟张龙争风吃醋，失手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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