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熙十二年,二月,又是大乾三年一度的春闱。
自从正月十五之后,就有赴考的举子陆陆续续来到望京。
路途特别远的,甚至有人在年前就启程出发了。
今年的春闱开考的时间定的是二月十五,到了二月初,城内各大客栈基本都住满了。
随着开考时间的拉近,客栈的价格也是一天一个变化。
手里盘缠不够的,有不少选择住到郊外的农家,就连秀蜀山庄附近的农户家都住进了好几个学子。
云秋染听蒋灏宁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后世的高考。
通过高考的学生论含金量,和通过会试的人自然是没得比。
但论紧张的气氛和学子们以及他们家人内心的期盼,却没有什么不同。
科考这根独木桥,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拥挤。
正值云秋染感慨的时候,蒋灏宁张口建议:“染染,咱们去鹭丰祠转转如何?”
“去鹭丰祠干什么?”云秋染偏头看着他。
鹭丰祠是望京一处有名的文人圣地,里面供的是前朝一位非常着名的大儒,人称鹭丰居士。
鹭丰居士开始在朝为官,后来厌倦官场,就搬到望京北边的鹭丰山隐居起来。
鹭丰居士就是他搬到那里之后,才慢慢传出来的。
他搬到鹭丰山后,开了家小型书院,叫鹭丰书院。
鹭丰书院开张后,他学那孔圣人,每月拿五天时间免费向百姓开堂授启蒙课,只要是想听的人,都可以免费去听。
有不少贫家学子,都是从他那受了启蒙,再进入他的书院,最后通过他的书院走入官场。
鹭丰书院也随着这一批批的学子,名声越来越盛。
如今的鹭丰书院,已经是望京周边最有名的书院。
鹭丰居士死后就埋在鹭丰山,生前所用的一切笔墨纸砚和着作,都被供了起来。
供奉地点就是现在的鹭丰祠,由鹭丰书院看管。
现在的鹭丰祠内除了鹭丰居士以及弟子的着作,还有很多状元留下的诗词墨宝,是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云秋染自然知道这地方,却一次都没有去过。
以前她要低调做人,自是不合适往那种文人墨客聚中的地方跑。
搬出来之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功夫去。
“只有几天就是会试了,最近肯定有很多学子去瞻仰鹭丰居士,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丹青墨宝啊。”蒋灏宁道。
“你对书画很有研究吗?”蒋灏宁具体有哪些本事,云秋染还真不知道。
“谈不上研究,偶然有兴趣会看看。”蒋灏宁俊面一红。
“行,去看看也不错,权当沾沾文气,不过你这张脸太过招人,就这么过去合适么?”云秋染打量了他两眼。
“要不,我让人给我易个容?”蒋灏宁想了想,道。
“算了,就这么去吧,你这张脸是招牌,顶着没人敢招惹,挺好的,还是我去改个装比较方便。”云秋染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摇了摇头。
两刻种后,云秋染像换了个人般出现在蒋灏宁面前。
身上换了件浅蓝色的男式袍子,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在头顶,眉毛粗了许多,皮肤黑了几度,脸型看上去更瘦削的几分。
相貌与之前还有五六分像,但是即便是云家人看见,也不会把她的云秋染联系起来。
因为现在的她,看上去就是个十足的英武俊俏小郎君,就是稍为矮了一点点。
云秋染的个头在女子中不算矮,接近一六五,只是在足有一米八的蒋灏宁面前,就显得矮了。
“染染,你是怎么整的?也没有易容,怎的看上去却像换了一个人。”蒋灏宁啧啧称奇的围着她转了几圈。
石砚也非常好奇。
“化妆,走吧。”云秋染摆了摆手,带着同样化成男装的冬竹,与蒋灏宁一同跨上骏马,直奔鹭丰祠。
今天是二月初十,离考试没几天了,很多自觉有把握的学子,已经不再埋头看书,而是三三两两出来走动放松。
鹭丰祠显然是个极好的去处,既可以拜鹭丰居士,沾沾文气,又可以踏青放松,同时还可以和鹭丰书院的学子交流切磋。
云秋染和蒋灏宁过来的时候,鹭丰祠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里面有两组人马正在斗诗。
一开始出题都挺正常的,可斗着斗着,不知怎的就歪到云家大姑娘与沈世孙和离的事上了。
因大乾立国后,云家大姑娘与沈世孙是望京第一起和离事件,就有人提议以此为题,来做一首评判云大姑娘的词。
蒋灏宁听到这里,一双好看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站出来发难,被云秋染及时拦住。
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要做个什么词。
和沈至安和离至安已有一个多月,一直没看到什么动静,她并不认为云家和连家都偃息旗鼓,不找她麻烦了。
没有动静,多半是在伺机而动,看样子,眼前就是他们的机会。
不然无缘无故的,学子们斗诗,怎么也不可能扯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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