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音对她解释,目光温柔:
“当年法吉娜把它们埋进海床,本就是为了待黑潮退去后,与子嗣们共饮。如今拿来庆祝不是正好?”
“让这份跨越时光的馈赠,见证新时代的开端。”
见状,唯一的、看起来最为沉稳的曳石爵阿波罗尼,捋了捋下巴上修剪整齐的短须,缓缓点头,他的坐姿依旧挺拔:
“剑旗爵盛情难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看向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吟风爵,眼中带着鼓励:
“小维吉妮娅,今天恐怕有你发挥的机会了。”
海瑟音点头,动作优雅地打开其中一瓶神血蜜露的蜡封,一股清冽中带着奇异果香与淡淡海洋气息的味道飘散出来。
她端起瓶子,给桌上每人的陶杯都重新斟满。
那液体在粗陶杯中荡漾,色泽如同浓缩的夕阳。
随后,她又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转身,递给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桌边的颜欢。
“说起来,救世主在先前也没有品尝过神血蜜露呢,要不要一起来尝尝?”海瑟音笑意盈盈,眼神清澈。
在抵达刻律德菈的那个年代,也就昔涟有幸喝了两口蜜露。
颜欢盯着杯子里的橘黄色液体,鼻尖动了动,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类似熟透柑橘和蜂蜜混合的甜香,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矿物感。
他脸上写满怀疑:
“名字都叫[神血蜜露]了,不会真是泰坦的血吧?”
他用手指戳了戳杯壁,“喝了会不会变异?”
“谁知道呢。”海瑟音笑容如常,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嫌弃,反而眨了眨眼,带着些许促狭。
“或许,会比可乐好喝得多?不试试怎么知道。”
“来吧,这一杯,敬我们的昨日与明日。”
她举起自己的杯子,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最后落在颜欢身上。
最终,颜欢还是在几道或期待、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接过了杯子,与五名大将碰了碰杯,随后皱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液体入口,口感出人意料地顺滑,微微有些粘稠,像品质极好的鲜榨橙汁。
味道也很像橙汁,浓郁的柑橘甜香瞬间充满口腔,但紧接着,一丝类似海盐的咸鲜和某种冰凉的花香在尾调浮现,让甜味变得不那么单调。
确实长得也像橙汁……
只听旁边刚刚灌下一大杯的冬霖爵猛地将杯子顿在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咚!’,然后大叫一声,脸更红了:
“…唔…痛、痛快!法吉娜的珍藏,果然名不虚传!”她抹了抹嘴角,眼神开始有点发直。
吟风爵也小口啜饮着,感受着那复杂的滋味,轻轻点头,评价道:
“入口虽然有些酸涩,但只要稍微含一会儿,就能感受到淡淡的甜味…还有股海风的气息,凉凉的。”她似乎对这种味道接受良好。
断锋爵也喝了一口,仔细品味后,赞叹评价:
“味道确实不错。甜而不腻,香而不俗。”
他顿了顿,看向海瑟音,正色道:
“可我们身为人臣,哪有独自享用的道理?去把凯撒大人请来。此等佳酿,当与主君同享。”
海瑟音笑着摇头,给自己又倒了一小杯,轻轻摇晃:
“晚些时候我会去找她对酌,几位就请尽享此刻吧。”
“今天,我们只是庆祝新生的朋友。”她举杯示意,“不尽兴不归。”
“那好。”冬霖爵来了兴致,她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看向众人,手掌拍着桌子嚷嚷道,声音洪亮:
“今天我要成为站到最后的赢家,下一个挑战者是谁?”
她目光扫过同桌几人,最后落在了看起来最弱小的吟风爵身上。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地落在了吟风爵小姑娘身上。
曳石爵淡笑着,用杯底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上吧,维吉妮娅。让塞涅卡见识一下,什么叫天赋异禀。”
闻言,吟风爵维吉妮娅咽了口唾沫,看着冬霖爵那副跃跃欲试、非要拼出个高下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杯中所剩不多的蜜露,不确定道,声音细若蚊蚋:
“那我…我来?”她看了看海瑟音,海瑟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颜欢端着杯子站在一旁,还没来得及细品第二口,就眼睁睁地看着冬霖爵豪迈地抓起瓶子,给吟风爵和自己满上,然后两人碰杯,仰头‘吨吨吨’地灌了起来,喉结剧烈滚动。
“喝个橙汁至于么?”
颜欢眯起眼睛,看着冬霖爵那副仿佛在喝水的架势,以及吟风爵虽然秀气但速度丝毫不慢的吞咽动作,一脸无语。
不一会儿,冬霖爵喝光了杯中液体,重重放下杯子,打了个响亮的嗝,身体晃了晃,试图站稳,但眼神已经彻底迷离。
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豪言壮语,却只发出一串模糊的音节。
然后腿一软,庞大的身躯‘噗通’一声,直接滑到了桌子底下,瘫倒在地,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哼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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