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包裹了赤裸的身体,让人忍不住舒展四肢,猜测着幼时母亲的孕育是否与此相似,
“艾维…”
“哥哥醒了?”雪白的小蛇解开了自己盘成的蛇饼,用灵活的尾巴敲打了开关,然后顺着缓缓打开的缝隙落到了相泽明川脖颈处,
只是,还未等白蛇寻到适宜的位置,一只手就精准无误地掐住了蛇身,
“你不是他…”
白蛇被甩出了维生舱,撞击在同样雪白的墙壁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随后躺在墙角一动不动了,
相泽明川坐在维生舱里,却没有出来的意思,
“艾维。”
“艾维!”
“……”
相泽明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呼喊,眸中的光彩黯淡下来,
他走出维生舱,液体顺着躯干流淌下来,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足印,
他走到了柜子边,目光在实验台上扫过,
眸光定格在了雪亮的手术刀上,
他伸手握住刀柄,五指顺着肌肉记忆开始舞动,银光在指尖跃动几下,绽开绚丽的刀花,然后…径直刺向心口!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仪器灯光的闪烁频率忽地被拉至漫长,心跳声在这一瞬间如同水泵一般,震耳欲聋,
他感到一股难以对抗的力量作用在手术刀上,只是一刹那便夺走了锋芒,再眨眼时那刀便成了一团废铁,仿佛一股无形的大掌将其揉捏、聚拢,消减了刀刃,只剩无害的圆润,
拉长时间的感觉消失了,
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阵叹息,
“父亲。”
相泽明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他生不出任何反感,
面对父亲,他最初是警惕的,但艾维对父亲的依赖性实在强的过头,而一体双魂总是处于互相影响之下,潜移默化地将他的情绪牵动,
这一切变化相泽明川本就有所察觉,但面对父亲堂而皇之的偏爱,处于异世界的无根浮萍便忍不住用纤细的根须去触摸,去缠绕,去偷偷地依靠,去贪婪地占有,
直至如今,被名为父亲的囚笼束缚,也甘之若殆,
“他已经离开了,”父亲的声音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来,
相泽明川站在原地,半晌,迈步走到被摔在墙角的白蛇旁边,
他不辞而别了,
还妄想拿这个赝品替代,
坏孩子。
“父亲,您能把艾维带回来吗?”
相泽明川的语气平静而又直白,但父亲能感到语气中的迫切,“您有能力做到。”
“这是克莱尔的请求吗?”父亲轻笑,
相泽柳一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好似让一个灵魂复苏是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轻松得就像呼吸一般,
“是的,父亲,这是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请求。”相泽明川没有怀疑相泽柳一是否能够完成这一请求,
从将乌丸莲耶的灵魂拉入“梦境”的时候,相泽明川就已经从对方的记忆里知道了很多,
相泽柳一为什么没有在组织里总揽大权,为什么掌握永生的技术,
乌丸莲耶为什么忌惮相泽柳一,又为什么能在组织占据一席之地,
系统为什么打着维护世界稳定的旗号绑定自己,后来却又不管自己离开了,
世界意识为什么力量孱弱等等等等…
这一切问题都有了合适的解答,
因为相泽柳一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更准确地说,曾经创立组织的相泽柳一,就是一个外来者!
从乌丸莲耶的记忆中,相泽明川了解到了相泽柳一的出现,
就像一本穿越小说里获得金手指的主角一样,突兀,强大,横空出世,
唯一的区别就是相泽柳一更加强大,也更加不屑于隐藏,他的出现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异常,但是却没有对这个世界的“剧情”造成大的改变,
他仅仅是存在,然后看着这个世界发展,高高在上,所谓的世界意识根本没有形成阻碍,
连系统都没有将相泽柳一的存在认定为异常,
但相泽明川知道,名侦探柯南是一个由人写出的作品,这个世界就是根据这部作品的剧情发展,
他本以为相泽柳一的存在是平行世界的不同之处,但现在,事实告诉他,这唯一的不同是因为异常,是因为相泽柳一并非此世之人,
那么相泽柳一和系统有关就不失为一种可能,甚至于世界意识的孱弱也是相泽柳一干预的原因。
相泽明川在得知乌丸莲耶的记忆后还思考了很多,但现在,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他只知道,父亲足够强大,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决定好了,等完成对乌丸莲耶的惩罚,就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于父亲,将余生都留给艾维,他已经太过疲惫,疲惫的不愿去应对那些纷扰,不愿去思考未来将走向何处,
他知道父亲不会放走他,
所以也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用所拥有的一切作为筹码,向父亲换回艾维,这对相泽明川来说,更像是无本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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