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只要不妨碍我们的计划，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云山脚下。
一条溪流缓缓流淌着。
溪水哗啦啦作响，一老一少蹲坐在溪水旁，老者穿着灰色长袍，胡子乱糟糟的垂落在胸前，他正拿着树枝，拨弄着河面，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少年一袭白衣胜雪，他俊秀绝伦的面庞毫无表情，双眼盯着波光粼粼的溪水。
溪水的另一端，一道倩影静立于岸边。
她白衣如雪，黑发如瀑，肌肤吹弹即破，五官精致美丽，犹如画中之人，清冷孤傲。
她看起来二八芳华，容貌出尘绝艳，一颦一笑间仿佛能勾魂摄魄。
“阿凉。”罗刹放下手中的狗尾巴草，站起身朝着风鸾裳款款走去。
“你怎么来了。”风鸾裳淡淡的瞥了一眼罗刹，语气依旧冰冷。
“我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才特意赶来看你。”罗刹扬唇浅笑，“阿凉，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们已经有很久没见了吧。”
“你认识我？”风鸾裳蹙眉。
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泄露出去，可惜的是她在离开之前便告诉了罗刹这件事，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不认识她。
“呵呵，我虽不认识阿凉的真身，却曾经在一个古书中见过你的画像。”
古书，那种东西她是怎么找到的？
风鸾裳眸光微闪，不再言语，转眸望向潺潺流动的溪水。
她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却始终想不起来，唯一能记起来的，却是这片空间中充斥着悲伤的气氛。
“阿凉，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以后便随我一同加入神宫吧，神宫里的人都很好相处，不像外面这般凶险。”
“哦。”风鸾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罗刹苦笑一声：“阿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对我很疏离，就算你忘记我了，我也希望你能把我当做熟悉的人。”
“你不需要我把你当成熟悉的人，”风鸾裳缓缓转头，目光从罗刹的容颜掠过，“只要不妨碍我们的计划，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罗刹低垂着头：“阿凉，当初我们不是约好一起留下的吗，难不成这些年，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
风鸾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
罗刹苦涩的笑了笑，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阿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罗刹擦拭着眼角滚烫的泪水，他强行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笑得温柔，“我知道我当年太懦弱了，不敢违抗你的命令，可我现在想明白了，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们这一群人聚集起来，势力会越来越壮大，总有一天能统治整个大陆。”
风鸾裳凝视着罗刹的笑颜。
他是一位翩翩公子，温文儒雅，风姿卓越，比任何人都适合当一个王者。
可他不适合她！
她是杀手，他是商人，注定无法走在一起。
风鸾裳收回了目光：“抱歉，我不想当这大陆的主宰，我也不是圣人，我有自私自利的欲望。”
如果不是那些人逼迫她，她也许会永远待在这座山脉，安稳度日。
可偏偏……那些人用了卑鄙的手段，让她变得残酷无情，甚至不再顾及任何人的死活。
那些人……都该死。
“阿凉，”罗刹的声音轻颤，“如果你不想做这大陆的主宰，那你可否帮我一次？”
风鸾裳挑眉：“我能帮你什么？”
“我要你救我师父！”
师父？
风鸾裳愣了一下，问道：“你的师父是谁？”
“祁丰，”罗刹的拳头紧握，愤恨的道，“他害死了我师兄，还把我关在此地千余年，等我逃脱牢笼之际，必报仇雪恨！”
祁丰是谁，风鸾裳不知道，她亦是第一次听闻。
不过……她倒是挺欣赏祁丰的。
毕竟能舍弃一切，抛妻弃子，仅为了保全弟子的性命。
如此，也配当个枭雄。
罗刹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讽刺：“阿凉，你肯定不懂我师父的痛苦，当年师父娶了夫人，可她怀孕时遭遇了暗疾，孩子出生后先天体弱，但他是师父的独苗，夫人不忍他受病痛折磨，便带着他离开了师父的身边，这一晃，便是数百年！”
风鸾裳皱眉。
当年祁丰的儿媳妇确实怀孕生产过，可她生完孩子之后便死亡，孩子交给了祁丰抚养长大，没想到他和妻子刚离开，他就丢下幼子去寻妻了。
这一找便是数百年，足矣证明他的深情。
或许正因如此，才会导致罗刹对他怨恨颇深。
可是这种怨恨……仅仅是因为他不信任她？
她并不怪他，只是……这世上，除了亲近的人，没人愿意付出真心，他若早点相信她，也许一家三口便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想到这里，风鸾裳敛住了眼底的失望：“这件事我无法插手，我还要去找一趟云儿。”
“云儿？”罗刹怔了怔。
“云儿的妹妹，她现在在云城的云府。”
“云姑娘啊……”罗刹沉吟半响，笑了笑，“阿凉，那小丫头是不是长的极丑？我听说她从小患有疯症，是你将她捡回去收为徒弟。”
“不，她很漂亮。”风鸾裳摇头，“我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
她的声音顿了顿：“我这辈子所见过的绝色美人，只有她一人罢了。”
罗刹的目光黯淡下来：“云姑娘确实长得漂亮，可惜了……”
他叹息一声，抬头凝望着天空。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商人，彼此相差了八个代沟，根本就不属于同一类型的人。
可他的目标是整片天空，她的目标是那九重神界！
罗刹突兀的发觉，自己和风鸾裳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想要靠近，却又无法触摸的那一层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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