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在一种表面客气、内里却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施瓦岑贝格留下了那箱沉重的文件副本(当然是经过严格技术处理,确保关键信息不会外泄的版本),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门一关上,斯莫尔尼宫核心会议室的争论立刻爆发。
“这是魔鬼的礼物!”一位较为保守的委员声音颤抖地说,“在我们的国土上使用这种武器?哪怕只是想想,都是对人民的犯罪!”
“但这也是结束战争的捷径!”另一位激进的委员反驳,“萨文科夫那个疯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这种绝对的恐惧,才能让他和他那些顽固的部下清醒过来!可以不用,但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有!”
朱可夫沉吟道:“军事上,这确实能瞬间改变力量对比。但……后果难以预料,沃兹涅先斯基同志的担忧很有道理。”
沃兹涅先斯基则紧锁眉头,反复品味着德国大使的话语:“他们一再强调不强迫,把选择权完全交给我们……这太反常了,那个希佩尔宰相绝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
“他这是在逼迫我们,自己承担起使用这种灭世武器的道德和政治责任。如果我们用了,所有后续的灾难性后果,都将由我们‘俄罗斯社会主义共和国’来背负,德国则可以置身事外,甚至能以‘援助者’的姿态出现,如果我们不用,而战争继续拖延,德国也可以说‘我们给了你们最快结束战争的工具,是你们自己不用’。”
日丹诺夫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最终,他抬起了手,制止了争论。
“沃兹涅先斯基的分析很有道理。”
日丹诺夫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决断:“虽然德国人比我们最开始预想的要宽容许多,但他们依然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但也确实给了我们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使用它,代价我们承受不起,也会让我们在历史上留下无法抹去的污点,更重要的是德国似乎不打算在我们使用了这种武器后提供更多的援助。”
“但是,将它作为威慑……”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是我们可以,也必须利用的!”
他做出了最终决策:“我们不会真的投放核弹。但我们要让萨文科夫和他下面的每一个人都相信,我们会,而且能!立刻起草声明,要以最强烈、最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叶卡捷琳堡,告诉全世界,在德意志帝国盟友的无私援助下,我们已掌握了终结战争的终极手段!勒令萨文科夫政权在限期内无条件投降,否则……乌拉尔山脉的某个角落,将迎来属于它的永恒‘太阳’!”
1943年12月20日,彼得格勒俄社共和国政府发表公开声明。
声明以极其严厉的措辞,谴责了萨文科夫政权负隅顽抗、罔顾俄罗斯人民福祉的罪行。
随后,投下了那枚政治上的“核弹”:
“……在我们的伟大盟友德意志帝国的坚定支持下,我俄罗斯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府,已获得并使用必要时、对顽抗之敌实施最终战略打击之能力与授权,此乃终结一切抵抗、涤荡旧时代污秽之雷霆手段!”
“……我们最后敦促叶卡捷琳堡非法政权及其武装力量,立即放下武器,无条件向合法之俄罗斯人民政府投降,任何形式的拖延与侥幸,都将为其控制下之地区与人民,带来……彻底的、不可逆转的毁灭。勿谓言之不预也!”
声明没有明确提及“核武器”字样,但那充满威胁的“最终战略打击”、“雷霆手段”、“彻底的、不可逆转的毁灭”等词汇,结合近期国际上关于德国神秘武器的种种传闻,其指向性已不言自明。
1943年12月20日,彼得格勒的声明如同又一枚政治核弹,在已然风雨飘摇的俄罗斯上空引爆。
消息传到叶卡捷琳堡,引发的反应是分裂的。
萨文科夫在公开场合,依然是一副狂妄不屈的模样,他站在临时总统府的阳台上,对着下面稀疏的人群和大量探头,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宣称:“布尔什维克和他们的德国主子在用魔鬼的武器吓唬我们!这是虚张声势!他们不敢!乌拉尔的山脉和俄罗斯战士的勇气,足以抵御任何邪恶!我们绝不投降!”
然而,在他那色厉内荏的咆哮背后,政权内部的根基已经开始剧烈动摇。
那些原本就因战局绝望而心怀异志的官员、将领们,此刻被“雷霆手段”这个词彻底唤醒了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日本的例子活生生地摆在眼前,那不是战争,是天罚!
继续跟随萨文科夫顽抗下去,等待他们的不是军人的荣光战死,而是连同家人、连同这座城市一起,在无法理解的光芒中化为灰烬和鬼魂。一种“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的念头,如同瘟疫般在私下里迅速蔓延。
1943年12月30日,叶卡捷琳堡,俄罗斯共和国临时政府会议室
这一天,与往常似乎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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