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4年2月16日，是夜。
霜月军营照常训练，黄凯和林建平在哨塔里讨论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牌子的泡面。群山和临天在重建后虽然不复往日的繁华，灯火通明的市井长巷依旧弥漫着久违的烟火气。
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小孩一边牵着家长的手一边指着那轮白月。
“妈妈！今天的月亮真的好亮好亮！”
“是啊。”女人笑着说道，“因为月亮上有很多人在保护我们呀。”
……
月。
诸神黄昏后神明被人类屠尽。
机械时代的人类将神只的尸体一半葬在了神墓，另一半送往了月亮。
几十具不朽的神体就这么被曝尸在了这个荒芜的世界中。
但现在这片毫无生机的荒原里聚集着整个九川最极致的强者。
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与不同的势力，甚至有几方在之前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今天之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但此刻他们都在为人类的生死存亡而做最后的战斗。
关于九川的结局将会在此间明月中悄无声息的见分晓，但大家不约而同的希望今天的九川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岁月静好。
“希望大家今晚都能睡个好觉。”叶桃李轻声说道。
“嗯。”江眠紧闭双眼，感官朝着月外的宇宙快速蔓延。
他睁开双眼，周身氤氲着虚幻的光景。
刹那间，月前的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宇宙的肋骨被铺天盖地的庞大舰群狠狠撕裂。
永恒来了，像是搅动蛮荒的兽群，像是遍布天穹的风雷。
宇宙燃着火焰，扭曲的空间死死掐着人的脖颈。
光影斑驳，永恒的光明中连陈浔眸中的蔚蓝都显得有些黯淡。
“我们的人是不是有些太少了？”陈浔轻声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叶子回应道。
“说人话。”
“天命在那，你问问他。”叶子朝江眠的方向努了努嘴。
……
“六年前我还在想《黎明》下个版本会出什么角色，现在竟然站在了月亮上。”江眠轻声说道。
他紧攥着屠戮神枪，凝聚的金光像是破晓的早霞。
叶桃李紧随着拔出卿月，莹白刀身的月纹与龙纹流转着璀璨的光影。
“大家。”
江眠在流光溢彩的星舰群中转过头，他的身后是一条恢弘而伟大的长河。
长河中群星荟萃，是一个个撑起历史风雪的不朽灵魂。
“谢谢了。”江眠轻轻地弯下腰。
整个九川的“界”，整个九川的能量渐渐升起。
它们贯穿天穹，它们贯穿宇宙，它们不远千万里全部涌入这条魂河之中。
刘五二、李广、辛弃疾、霍去病、朱棣。
他们化作光来到江眠的身旁。
江眠骄傲地回过头，脸上满是史书的痕迹与岁月的回声。
无数的光从天而降。
千秋万载、群星闪耀时。
嬴政、李世民、刘彻、刘秀、朱元璋、武则天、成吉思汗……
白起、岳飞、戚继光、关羽、蒙恬、卫青、廉颇、韩信、项羽……
管仲、萧何、诸葛亮、周瑜、上官婉儿、张居正、徐阶……
李白、杜甫、王维、苏轼、孟浩然、李贺、徐渭、李清照……
孔子、老子、墨子、董仲舒、王阳明、王夫之……
李时珍、徐霞客、祖冲之、宋应星、黄道婆……
无数人。
无数在岁月长河中，在魂河中响当当的人，不必介绍他们的容貌与经历，仅是名字就已经振聋发聩。
无数人。
无数在历史中默默无闻的，在烽火煊天与腐朽社会中不屈的人。他们将热血洒于岩壁之上，他们在历史滚滚的齿轮前碾死也不服输。
他们存在于一笔带过的文字亦或是独立开辟的篇章。
他们是庙堂的君臣、是沙场的刀剑、是文学的明灯、是思想的巨人、是撑起时代更迭、潮起潮落的不屈的默默的脊梁。
江眠无所畏惧地看向漫天的永恒舰队。
与此同时，千军万马中的九川人一跃而起。
月不西沉，因为世界毁灭之前还有白月与人类手中紧攥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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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同学们。这学期的最后一节历史课就上到这里。”
容貌秀丽的女老师合上书本，也合上了她澄亮的眼眸。
“这场战争象征着英雄时代宏大的落幕，后续的内容我们下学期再来学习。但最后的最后，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些让英雄时代变得无比璀璨的名字。”
江眠、叶桃李、叶子、陈浔、叶昊天、源流萤、平桃凉子、阿卡琳娜、余元、维克、埃里克森、亚历山大、奥利维亚。
姜落溪在黑板上崇敬地、认真地写下他们的名字。
“老师，战争的结局是什么？”学生好奇地问道。
姜落溪微笑着回头说道：“同学们，你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听老师讲课难道还猜不到结局是什么吗？”
“讲讲嘛！讲讲嘛！”
“好啦，要是拖课老师要被扣工资的，有兴趣的同学们可以到办公室来……”
“下课！”
……
姜落溪抱着教材踏出教室，她回头静静凝望着黑板上的那些名字。
晚霞轻染着她精致的侧脸。
教室里传来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这些人最后死了吗……”
……
“我们长大了以后去找他们吧！”
……
落日像把世界镀上了一层鎏金。
傍晚的街巷到处都是商贩们红红火火的吆喝声。
“历史老师，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苏盏从躺椅上直起身子慵懒地说道。
“放假啦。”
姜落溪很是熟悉地扯过一张木椅，落座后她用手撑着脸颊。
“老样子？”苏盏笑着说道。
姜落溪乖巧地点点头。
“老板……你要是把胡子刮刮真的蛮帅的。”姜落溪轻声说道。
火光照耀着苏盏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庞。
“是吗？”苏盏娴熟地切着牛肉，“有胡子更符合我厨子的身份吧。”
男人将香气四溢的牛肉炒饭递给姜落溪后接着躺在躺椅上。
他用余光斜斜地瞥了一眼抽屉，抽屉里是一块腰牌和泛着淡淡红光的储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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