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黑色阵法转瞬间破碎，叶惊蛰走过满地还在灼烧的骨骸与碎肉，指尖愤怒地颤抖。鲜血沾黏着他的鞋底，战场上仅存着的几千月族将士看着叶惊蛰的身影悬挂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定。
这种心安不代表着他们的生命会被拯救，只是从这场战争看到了无数的希望。
“叶惊蛰！”使徒零感受着那袭青衫散发着的恐怖气息，这才是属于强者的味道，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城墙之上，大抵是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原因吧，不然怎么会被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吓到。这个年轻人或许有些过人之处，竟然能躲避领域带来的压力，但绝对威胁不到堂堂九阶的自己。
随着黑色阵法的破灭，玉关战场上无处不在的压力瞬间消失，全部月族将士们都脱力瘫倒，无一例外的晕眩。哪怕是徐梨和陈浔一时间也都站不稳。
叶惊蛰轻轻抚摸着叶子可以用灾难形容的颅顶，如杂草般长短不一的红发浸染着更为猩红的鲜血。
“哥……对不起。”叶子悲怆地说道。
“是我的错。”叶惊蛰轻声安慰道，“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叶惊蛰朝着血海中央的金发男人走去，讽刺的是，那头金发璀璨得就像是天使。
“谁是月族的叛徒？”叶惊蛰冷声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使徒零张狂得捧腹大笑，“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挺像的。”叶惊蛰向前一步，“既然你不说，那就打吧。”
“好啊，那就在这里打。”使徒零贪婪地享受着空气之中弥漫的血腥味说道，“主是很愿意接受几个来自于月族的贡品的。”
使徒零将自己脚边的头骨狠狠地撞向五十米开外堆叠的死人山，尸体在冲击下如气球般爆炸，洋洋洒洒的血液和碎肉淋在了那个昏厥的紫发女人上，
使徒零看着叶桃李昏迷的绝美脸庞贪婪地舔了舔上唇。
”你、想、干、什、么？”叶惊蛰努力压制着自己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他修长的手上青筋暴起。
“不干什么，但你确定你的女儿在我们之间的战斗能够存活下来吗？”使徒零邪笑道。
叶惊蛰缄默。
良久，他凝望着黑色阵法消失后重现的蔚蓝天空轻声说道：“原谅爸爸。因为叶惊蛰不仅是你的父亲，还是月族的族长。”
叶惊蛰向前一步，他的身后是墨染天空的无尽夜色，与使徒零带来的黑幕不同，夜空之上悬挂着一轮皎白的弦月。
叶惊蛰青衫猎猎，明月之力源源不断的被他所吸收。
“你来真的？”使徒零有些意想不到地问道，“这些可都是你们月族的主力。”
“如果我不在玉关拦住你，假使哪一天你到城市之中大屠杀，那么我叶惊蛰就是真正的千古罪人。战争的牺牲是必然的，我不能给我的女儿一个未来，那么我就更要保护好月族的几亿人民。”
“叶子！”叶惊蛰朝着叶子怒吼，“跑得越远越好，你是月族未来的希望！”
他的手指遥指破碎不堪的玉关城墙，江眠瘦削的身体被叶惊蛰隔空高高托起。叶惊蛰将江眠从数千米之外甩在叶子的身边，叶子全身布满了可怖的伤痕，带上一个人已然是他的极限。
“带上他吧，为了月族的胜利。”叶惊蛰痛苦地闭上双眸。
如果说二十三岁的叶桃李天赋近妖，那么江眠的妖孽程度确实称的上是冠绝古今。
无论是叶桃李还是已经是八阶的徐梨与陈浔都是如此。
徐梨和背着叶桃李的陈浔步履蹒跚地从远方来到了叶子的身旁。
陈浔将昏厥的叶桃李从背上轻轻地放下，她抹去叶桃李脸上的污秽，整理整理她凌乱的紫发。陈浔就这么看着重新显露美貌的叶桃李，她安静得就像一个睡美人。
“这样也好。”陈浔蔚蓝眸子里满是温柔，“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徐梨抱着凛冬默默地盘腿坐着，神色少见的清明。
叶子紧攥着尚可活动的左拳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面对着步步紧逼的叶惊蛰，使徒零微眯着双眸，灿烂的金发肉眼可见地变长，垂至地面。奥秘的阵法在他的右眼中旋转，使徒零将那只托着黑洞的手指放在唇前喃喃自语，像是神只时代的祭司。
玉关战场上无论是使徒还是西国士兵都同时化作一团血雾，数千道紫色幽魂汇聚在使徒零的身旁，而他的气势在下一刻达到了巅峰。
“看来是要和我同归于尽了……不过是死而已嘛。”使徒零轻声说道，“只是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突然有些落寞呢。”
“叶惊蛰，不过有一点你算错了。玉关只是游戏的开始罢了，就算你拖住了我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使徒零狂妄的笑声响彻云霄。
天空之中两方黑色在剧烈碰撞，狂风大作，太阳在黑暗之中湮灭，天地间的光芒消失殆尽，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叶惊蛰高举手中的黑色仪刀，空间随着他的步伐逐渐破碎，皓月的能量完全被这柄墨刀汲取，数万空间碎片在叶惊蛰的身旁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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