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高杰收到北面荡寇军南下的消息时候，有些发蒙。
他花了几日，炮击和派出敢死队去炸开了一小段城墙后，守军击退叛军后，又在晚上用木头和砖块堵住了缺口，他五万人死了四五千了，还是没能进入扬州一寸。
“对面来了多少人？”
探子回复道：
“大约有三四万，他们打着旗号说是三万荡寇军，明日南下消灭我们，但实际到底有多少人，我们没能进入淮安，所以不得而知。”
听到这个数字，高杰安心了下来。
“三万？估计有两万都算多的，我们五万人不是号称十万大军吗？哪个白起带着两万人想击败我们？”
他对明朝报出战绩多少不太相信，据说阿济格的脑袋送到南京了，但高杰相信，那是白起随便砍了一个鞑子将领的脑袋冒充的。
“留下五千人围着扬州的北城墙，大军休整半天，我们以逸待劳，明日下午击败那个什么狗屁人屠白起！”
高杰相信，正面击败白起后，朝廷肯定会妥协的，到时候他来做大将军，走上刘裕的路。
次日，荡寇军朝南进发，他们在距离高杰十里外安营扎寨。
“下午就要击败叛军了，你们有信心吗？”
“有！”
王国兴让人埋锅做饭后，大军吃完休整半个时辰，列阵向南进发。
高杰也带着四万人，往北前进。
双方相距两里之际，彼此看向了对方。
荡寇军完全舍弃了厢车盾车，他们只是让前几排穿上了棉甲与带上头盔，列成方阵向前进发。
方阵的两翼，炮兵们推着弗朗机，一同前进。
骑兵则在最后负责压阵与反突击。
“咚咚咚。”
步兵方阵的边上，有专门的乐手在敲着鼓，士兵们将鸟铳向前方抓住，然后伴随鼓点缓慢但坚定地前进着。
“对方是来自杀吗？”
高杰搞不懂为何敌人连盾牌都不举起，就这样大摇大摆往前走。
他挥动了下手指旗帜，随后十几门红衣大炮开火了。
十几发实心炮弹瞬间夺走了三十多荡寇军的生命，但他们没有畏惧，小队长们挪开战友尸体后，继续整齐划一迈着步子前进。
双方走到五百米时，高杰的弓箭手开始了抛射，这次受伤和死亡的更多，足足有百十人被抬到一边或者自己走到了两侧。
但伴随着鼓点，他们还是走到了四百米处。然后停下了脚步。
“火炮准备！炮击。”
弗朗机中装填的是实心弹，这支军队装备了近百门轻型火炮，他们快速将弗朗机架设好后，点燃了引信。
轰隆隆。
荡寇军的阵地上冒出一大片浓烟，然后炮弹像雨点般飞向了叛军的前沿阵地。
这么近的距离遭遇大炮齐射，用来抵挡鸟铳用的箱车瞬间化成了碎片。高杰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第一排瞬间崩溃了。现在成了双方步兵对射时间。
“第一排蹲下，准备，射击！”
伴随着号令，荡寇军在四百米外对叛军进行了齐射，密集的弹雨瞬间夺走了千人的生命。
“还击，还击！”
叛军也毫无章法的进行了还击，他们手中的火枪随意开着火，装备的差距加上阵型的区别，两军的对射很快变成一方的屠杀。
荡寇军三轮齐射后，叛军的步兵阵型开始溃退。
毕竟只是一群流寇和兵痞组成的军队，面对对死亡的没什么畏惧的荡寇军来说，这种直接面对面的排队枪毙，他们笑到了最后。
“真没有用，准备近战！”
高杰看出了双方火力的差距，他手下都是以火绳枪和三眼铳为主，那玩意不管射程射速都差了对面好多，既然对射不占优势，那就近距离肉搏吧。
他的骑兵也出动了，试图去袭击两翼的炮兵。
叛军丢下了火枪，抽出刀剑，开始了向前冲锋，而马队也开始从步兵阵后杀出，他们朝着两翼的火炮发起了冲刺。
“长矛手准备，火铳手三轮轮射后，准备近战。”
“炮兵，霰弹准备，射击敌方骑兵！”
“骑兵准备，火炮齐射后，发起冲锋！”
王国兴的命令被一条条传达下去，荡寇军也开始接战准备。
率先开火的是炮兵，百门大炮发射的数千颗细小的弹丸形成密集的弹幕，拍在了高杰的骑兵队上。
这霰弹的杀伤瞬间制造了一片死亡真空地带，上百名骑兵当场死亡，他的战马倒是有一些幸运的还留着一口气。
“杀！”
荡寇军的骑兵也掩杀了过来，他们第一排都穿着关宁军库存的装具，人马都是桌重甲，其他骑兵跟在后面，与高杰的部队撞在了一起。
具装骑兵直接撞断了叛军骑兵的长矛，他们像压路机般杀开了缺口，荡寇军的轻甲骑兵随后一拥而上，杀的叛军哭爹喊娘。
三轮轮射后，荡寇军的步兵与叛军也开始了肉搏战，长矛手先向前一步，用长矛阵抵住了敌人的冲锋，而火铳手们也拔出了佩刀，在长矛的空隙间，向前砍杀而去。
高杰的部队终于顶不住了，从步兵开始溃逃，接下来是骑兵，他们快速向后跑去，反正骑兵没督战队。
“顶住，顶住！”
高杰的督战队开始屠杀起溃兵，但毫无作用。对面的荡寇军杀戮更快，整齐划一的长矛阵轻易杀穿了叛军，而炮兵也没闲着，他们换上了开花弹，对叛军的后方进行空爆杀伤。
“将军我们先撤吧。”
眼看着四万大军即将崩盘，高杰手下李成栋高进库都拉着他骑上战马，开始逃窜。
四万大军被击溃后，高杰带着千余亲兵与十个将领溃退滁州天长县。
“我们现在往哪走？撤回凤阳后去投奔鞑子吗？”
高杰骑在马上，这支队伍一路不断有人在开小差，他只剩下李成栋这一些早就跟在他身边的前顺军成员了。
李成栋想了下，然后道：
“我们不去凤阳了，直接奔着西面投奔张献忠吧，北面鞑子和李自成打的太狠，我们这千把人过去，也是炮灰的命。”
高杰长叹一声：
“敌人怎么这么厉害，我们这四万大军不到一下午就灰飞烟灭了。”
他们在一个树林前停下，准备休整下时，树林里传来战马的嘶吼声，然后一个青年男子的响声传来：
“高杰，这里就是你的死亡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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