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哑谜
此时提起，无非是暗指她已经知晓野猪冲向自己之时，楚暮尘并未第一时间射出手中的箭，在试探她。
“沈大小姐，真是越来越迷人。”迷惑的迷。
此言，无非是暗中回答了他的问题，野猪事件，她知道自己在试探，故意赌一把。这不就等于承认，那夜他看见的以一敌五的女子，就是她沈笙歌。
但又未亲口承认。
如此回答，言外之意，是不想自己再盯着她。
“楚大公子慎言。”苏芜念淡淡道，“还请楚大公子勿再尾随。”
言外之意，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楚暮尘嘴角噙着一抹桀骜不羁的笑意，“可否借一步说话？”
沿着胡同出去不远，是一片僻静的桃花林，披着黑色带帽披风的苏芜念并未摘下帽子，翻飞的桃花瓣随风而扬，偶有两瓣花落在她肩上。
“楚大公子究竟有何事？”
妖冶的唇浅扬，空灵的声音道：“如果尘谋知道厢房中的暗门是沈大小姐打开，沈大小姐会不会杀人灭口？”
灵气逼人的眸子掠过一缕寒光，房梁上偷听之人，就是楚暮尘。但自己不确定他是何时开始偷听，可他此刻告知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莫非是想以此要挟自己？
“楚大公子文武双全，惊才绝艳，实乃国之栋梁，又贵为宣威大将军嫡子，谁敢轻易对你动手？”苏芜念眸底深沉，犹如深渊。
“况且，我从不知道什么暗门，不知楚大公子在说什么。”
言外之意，就算楚暮尘对沈家人说是她打开暗门，也没人会信。况且楚暮尘也不可能将此事说出去，毕竟梁上君子行为并不光彩。
“长公主身边的内侍宇文凰曾私下来找过我，他似乎对沈大小姐也兴趣浓厚。”
“他想了解我，为何会找你？”苏芜念眉心淡锁。
“他知道我当时在房梁上看热闹，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打开了那扇暗门。”
“那日进入过厢房的所有人里，他唯独问起了你。”妖冶的红唇淡淡道。
“他很疑惑，那道暗门是与先皇关系密切的人，才可能知晓。”楚暮尘顿了顿，“还有那暗门的设计之人。”
“他问，沈大小姐不过豆蔻年华，那暗门设计于二十多年前，便再也无人开过，沈大小姐为何会知晓？”
苏芜念沉淀星河璀璨的眼眸冷芒初现，“楚大公子究竟想问什么？”
楚暮尘凝望着黑帽下的苏芜念，精致可人的脸颊，“而设计那道暗门的人，就是已驾崩的苏太后。”
灵气逼人的双眸掠过一抹极难察觉的杀意，知道那道暗门是自己设计的人，唯有先帝！自己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莫非楚暮尘是先帝的人？
可先帝驾崩之时，楚暮尘不过才十来岁，莫非他是先帝暗中培养的棋子？
又或者，楚暮尘就是萧元珣重生？！
袖中的拳头不由得越捏越紧，绣花针滑落至五指缝之间，她冷眸对上楚暮尘，那危险而迷人的桃花眼狭长，双眸里很纯粹，如绝世璞玉般，让人不忍破碎。
这样纯粹的目光，是萧元珣那种阴险小人永远也无法拥有的。
他不是先帝。
指缝间的绣花针收回，他不是先帝，也定是先帝深信不疑之人，否则暗杀焕王这样的密事，萧元珣绝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
但先帝已死，剩下的党羽，也早被自己铲除殆尽，偶有漏网之鱼，也再掀不起风浪。
唇瓣微启，“不知道楚大公子在说些什么？又为何偏偏要对我说这些？”
“若楚大公子携救命之恩，要求我回报什么，大可直接开口。”
“若没有，还请楚大公子莫在纠缠，你我除此救命之恩，再无相干。”苏芜念着急甩脱他的纠缠，早知救了他那么麻烦，当初就该在他昏迷之时，抬手将他的五识封闭。
“救命之恩，我们扯平。”
“既如此，我们两清，以后我与楚大公子再无任何交集，就此别过。”
“沈大小姐何必着急与尘谋撇清关系？尘谋绝不会将沈大小姐的秘密泄露。”
“楚大公子是想以此威胁我？”苏芜念向来多疑，心生警惕。她苏芜念向来不惧威胁，但却不允许撼动她未来计划的威胁存在。
现在看来，楚暮尘算一个。
“沈大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他笑容和煦，温润如玉，语气诚恳。
他知晓苏芜念生了警惕。
“朋友？”苏芜念是有多少年未曾听见有人要跟她结识为友？从知道萧元珣、苏韫柔的背叛，从她的父兄被陷害战死在忘川丘之后，她就再也无法与人真心交付。
既然无法交付真心，又何谈为友？为了利益而在一起共谋的人，不叫朋友，叫志同道合者。
“我沈笙歌声名狼藉，自知不配与楚大公子交友，此事作罢。”苏芜念冷眸微抬，转身离开，踏上马车。
楚暮尘一袭墨兰色长袍在凉风中撕扬，好看而迷人的桃花眼微烨，丝毫不恼。凝望着苏芜念的马车消失在胡同转角处，才将目光缓缓收回。
··
沈梦汐满十四岁之后，便嫁入朱侯府，沈老夫人答应给丰厚嫁妆也未见得有多丰厚。反而是周氏，掏光了日积月累攒下的所有积蓄，为沈梦汐撑场面。
新婚当日，听着满堂宾客送上的恭贺之词，以及看到娘家人的好脸色，甚至她曾经的闺中密友们投来的羡煞目光，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出嫁之前，沈梦汐特意走到苏芜念面前耀武扬威，“堂姐，妹妹可真对不住了，本以为是祸，竟不知是福。”
抬手用胭脂色绣鸳鸯戏水的锦帕沾了沾嘴边，掩饰偷笑，“堂姐与朱哥哥缘浅，阴差阳错缘分散了。以后，妹妹定替堂姐好好照顾朱哥哥，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苏芜念身后的烛剪，咬紧门牙，若是祖传的银剪在身上，定将她这副小人得意的嘴脸剪得稀巴烂！
“那便祝堂妹夫妻恩爱，福泽绵长。”苏芜念不冷不热的语气，让沈梦汐不知该怎么发作，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得劲儿。
只得悻悻离开。
给小祖宗们讲个笑里藏刀的故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刀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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