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各怀鬼胎
但苏芜念不能在沈老夫人面前拒绝，更不能答应，她只能照着十四岁沈笙歌该有得反应演。演戏？她从去南辰为质开始，就一直在不停演戏。
戏演多了，有时就忘了，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又或许，都是她。
“我自然是不愿看着堂妹去寻死，可让她以平妻之名嫁入侯府，和我平起平坐，我定然不愿。”苏芜年假装委屈道。
今晨朱氏天未亮，就去了朱侯府，想必是先去劝劝朱侯夫人，周旋此事。
苏芜念料定，朱侯夫人对自己厌恶至极，定会趁此机会与沈家谈条件，与沈笙歌退婚。
所以，此刻苏芜念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配合将戏演下去。
毕竟，好戏还在后头。
张嬷嬷进来，“老夫人，朱侯夫人来了。”
“请她进来。”
朱侯夫人刚进门，见朱小侯爷跪在地上，一巴掌打在他宽厚的背上，轻重不知，“你个逆子，竟做出此等丑事！”
沈老夫人正襟危坐，拿出一家主母的气派，并未发言。
“沈老夫人，都是老妇教导无方，才让他犯下此等大错。”将沈梦汐上下打量一番，“苦了这乖孩子，以后入我侯府，我定好好补偿她。”
周氏与沈梦汐心中大喜。
苏芜念心底冷笑，这就精彩了，朱氏似乎没告诉朱侯夫人，沈梦汐被张知珀玷污之事。
朱琅烁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她母亲到底在说什么？一只破鞋而已，丢远点还来不及，何配补偿？
“只是，吾儿娶了沈梦汐，自然就不能再娶沈笙歌。”此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恰到好处，至于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她朱侯府不欢迎沈笙歌，早就想退婚，奈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眼下不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么。
“母亲！儿誓要娶沈笙歌，否则我谁也不娶。”朱琅烁小声的反驳道。
朱侯夫人眉毛一竖，狠狠盯了朱琅烁一眼，意在警告，老娘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让沈家主动退婚，你别坏了老娘的好事儿！
若她儿能与沈笙歌退婚，她必定敲锣打鼓，鞭炮连放三日欢庆一番。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朱侯夫人怒斥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很讨厌沈笙歌么？现在又抽什么风！”
“况且，人家沈梦汐身家清白都交给了你，你竟还想着娶沈笙歌？”
“可是——”
朱琅烁再想说什么，就被朱侯夫人打断，“还请沈老夫人做主，由沈家主动退了沈笙歌和吾儿的婚约。待沈梦汐年满十四，侯府上门迎娶。”
说完，余光略带挑衅，从苏芜念身上划过。你不是不退婚么？老娘现在就把你给退了！想进我朱侯府的门，痴心妄想。
苏芜念面上不显，心底冷笑：只是不知道你得知沈梦汐与张知珀之间发生的事之后，会不会被气得猝死？
“母亲，沈梦汐她——”
朱琅烁的话再次被打断，沈老夫人突然开口，抬眸望向苏芜念，“笙歌，若此婚退了，你可怨祖母？”
“不敢，全凭祖母做主。”苏芜念微微低头，似有些委屈。
她此刻的委屈，会成为沈老夫人心中的愧疚与亏欠，那么，她以后在沈府的处境自然会更好。
“如此，我们沈家今日便退婚，择日昭告，只说沈笙歌与朱小侯爷性格不合，和平退婚，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甚好。”朱侯夫人左右就盼着这一刻，欣喜如狂。
沈老夫人手指微抬，张嬷嬷将一张退婚书和一张定婚书呈至朱侯夫人的面前，“朱侯夫人过目，可有不妥？”
朱侯夫人见着与沈笙歌的退婚书，两眼放光，跟看见奇珍异宝似的，差点笑得合不拢嘴，但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于是抬袖捂嘴，掩饰上扬的笑意。
在看到沈梦汐以正妻之名嫁入侯府，也只是稍微顿了顿，只要不是沈笙歌，都好。况且，她那小姑子朱氏早就同自己交了底，沈梦汐虽是正七品的女儿，但母亲是周侯府之女，且性格温顺，极好拿捏。
是个听话的就行，以后入了侯府老娘慢慢调教就是了。
“甚好，并无不妥。”喜笑颜开。
“如此，今日便写下婚书。”沈老夫人话音刚落，门外一直候着的，帝都有名的萧媒婆低着头，弓着身子进来了。
“沈老夫人真是思虑周祥。”朱侯夫人笑容艳艳。
沈笙歌似是不愿地签下退婚书，而朱琅烁拿着笔，几次三番想说话，都被打断。沈梦汐签下婚书之时，手中的毛笔竟不由自主颤抖，心中激动万分。
这婚书一签，下个月她满了十四，就可嫁入侯府，成为未来的侯府夫人。一切，犹如在做梦一般，不那么真切。
朱侯夫人回到府中，朱琅烁才敢将实情说出，朱侯夫人望着和沈梦汐的婚书，气得当时就晕厥了过去。
醒来后，坐在床上破口大骂，“沈家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好算盘，我就说怎么媒婆都准备好了。这是给咱下套呢，栽这么个破鞋给咱们侯府。我呸！真是不要脸！”
“一家子老小都不是好东西！”
手指戳着朱琅烁的脑门，“还有你，当时怎么不说，等一切已成定局之后才说，你是猪脑子吗？！”
“儿子当时几次想说，都被打断了。”朱琅烁也委屈至极，他不过是一时失控，睡了沈梦汐，今日竟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她们沈家就是料定了你好欺负，将你拿捏得死死的，生生跟你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让它在你头上发光发亮一辈子。”
“你若真娶了沈梦汐为妻，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过索性和沈笙歌退婚了，也不全是坏事儿。”朱侯夫人冷静下来，薄唇微抿，“你可还喜欢那沈梦汐？”
“儿子何时喜欢过她，以前只是不讨厌，现在看见她就觉得恶心。”
“既然如此，婚书已签，这口气咱先憋着。等她入了我侯府，未必有福气当我朱侯府的媳妇，她沈梦汐命本福薄，怨不得别人。”
朱琅烁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母亲办法多，“可儿子不想和沈笙歌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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