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小天师召唤他来，是解幼儿园的加减法，没想到是高中的数学题。
“我都死了多少年了，早就忘了要怎么做高中的题目。”
周懿烦躁的揪揪头发，每年的课本题目都在更新换代，他以前的学的知识，早就不适用于现在。
“你不从985毕业的吗？”
樊珏不知道985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应该很厉害，不然他也不会死了还挂嘴边。
“……”周懿沉默了许久，看着他们叹了一口气：“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找你们同学商量。”
“你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秦时看着他这个大个块儿头靠在角落里，莫名的感觉有些喜感。
察觉到它没有恶意，樊濯清也凑了过来，把孩子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哥，你有没有可以问的同学？”
秦时的进度比同班的学生都快，高一找不到能帮自己解这道题的。
“……”
樊濯清犹豫了片刻，把题拍下来发给陈跃。
他们平时说得上几句话，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复。
他对其他人的情感都不太抱期望，不认为会有人真心拿自己当朋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哥，你跟陈跃是朋友啊？我听人说他这个人脾气很怪，不好接触的。”
秦时听在京都一中的朋友说，上半学期陈跃的期末排名进了年级前三十。
可惜他偏科偏的厉害，其他科目考的都很好，语文才考了105分。
“……”
樊濯清摇摇头，算不上是朋友，但应该比普通同学的关系要好一点。
陈跃洗漱完躺床上，恰好看到他发来的消息，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接通后手机被立在书桌中央，他不愧是数学考满分的人，多读了几遍题目，就能把题解出来。
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从小就比别人学的多，陈跃也不例外，早在高一的时候就把高中的课程全部学完了。
只是天赋这玩意儿很难说，他在语文上下的功夫不比其他科目少，可惜收效甚微。
“下次有不懂的在学校就可以问我，先挂了，晚安。”
如果樊濯清没有那样遭遇，如果樊家肯善待他，他肯定不会比别人差。
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考进市重点，是非常有实力的。
他们这边在解题，角落里一人一鬼在玩儿石头剪刀布，输了的要被打巴掌。
周懿好不容易赢了一次，一巴掌把孩子掀翻在地，得意的飘浮在半空中。
“……”
樊珏被打的脑袋嗡嗡响，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瘪瘪嘴忍了又忍才没哭出来。
玩儿游戏被打哭，传出去太丢脸，所以她要忍住要坚强。
“……”
看到孩子被一巴掌拍地上，樊濯清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可惜周懿是魂体，就算他生气也没办法替孩子打回去，一伸手就从它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你这么大块头，还打小孩子。”
秦时对他发动了语言谴责，小侄女的脑袋都磕红了。
“你脑子瓦特啦？还讲不讲道理？”
周懿伸出自己两只粗壮如巨木的胳膊，上面全都是红色的小巴掌印，跟满臂的纹身似的。
“……”
秦时抿了抿嘴唇说不出话来，他的看起来好像是更严重点。
“行了，我走了，以后不许在召唤我过来。”
周懿不想当鬼还当出上班的感觉，大摇大摆的从窗户飘了出去。
天色已晚，周荷让他们父女俩在这里留宿。
秦家老宅的卧室每间都装的华丽雅致，小家伙躺在被窝里，好奇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纹饰。
“爸爸，小叔叔的家里好漂亮。”
“你喜欢吗？”
樊濯清尝试用手语跟她交流，这样简单的句子她是看的懂的。
“喜欢，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和爸爸的家。”
樊珏脑袋枕在他胳膊上，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里虽然又大又宽敞，但不是自己的家。
等她以后长大挣钱了，也给爸爸买这样的大房子住。
“玉玉，你平时也能看到鬼吗？”
樊濯清在手机里翻译，他只知道孩子的本事很大，却不曾想她眼里的世界，或许和自己大不相同。
“能看到，不过鬼不可怕的，他们很多都好可怜，是被人害死的。”
樊珏从不觉得鬼魂可怕，它们只是长的不好看而已。
人走夜时路该提防的不是鬼，而是隐匿在黑暗中的恶人。
“……”
樊濯清听她的语气便知道她是真的不害怕，心里才安定下来。
散发着恶意的永远都是人，而不是鬼。
“爸爸，那个‘坏’字，就是周懿教我写的。”
樊珏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还没有和爸爸分享，那天光顾着生气，一下子就忘掉了。
“……”
樊濯清关了灯，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哄她入睡，鬼还能教孩子写字，这样一想也还不错。
经过每日的苦学，小家伙的手语越来越熟练。
在一些日常问题上，已经不需要用手机沟通了。
今晚有场慈善晚宴，按照惯例秦雨瑞会带着妻子和儿子出席。
这次秦老爷子让他带着樊濯清父女去，他从小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带他去上流阶层露露脸。
当然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告诉所有人。
樊家不要的孩子，他们秦家要，他有人疼有人爱，谁也不能轻视了去。
周荷他们也没有异议，是该多带着樊濯清去见见世面，以后遇见事儿才不会怯场。
她提前让人买了身合适的礼服送去。
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搭配紫色的丝绸内衬，衬托的他整个人都温润贵气。
这样带点时尚感的礼服很适合他，不显古板沉闷，反而飘飘若仙。
怀里的小家伙穿着淡紫色的公主裙，裙摆上镶着碎钻，优雅可爱。
樊濯清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紧紧的跟在秦雨瑞身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拘谨。
即便是穿着昂贵的礼服，他还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么多年缺失的自信，不是一下子就能补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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