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只好含糊其辞:“芙蓉家的孩子饿了。”
马车驶出槐花巷子好远,陈九年才敢将头上戴的叮当乱响的东西扯下来扔在车里,接着,又帮喻只初收拾,一面收拾,一面笑:“只初穿上女装,倒真像个女孩,不如就这样穿着回家,让你娘看看,你娘肯定笑坏了。”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行不行,你娘若看到你这样,定然知道你又跟着我去疯了,说不定又得骂我。”
“舅舅,你脸上的胡茬,也太明显了,苏老爷竟然没有看出来。”喻只初帮他舅舅擦擦脸上的汗。
陈九年踢踢自己的裙角:“哎呀,你说,以前我以为,穿裙子真是好看的很,现在想想,可不敢再穿了,穿上裙子,走路都要四平八稳,一个不小心,就踩到自己的衣裳摔倒了,真像裹了一块布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
喻只初对此深有体会。
两个人将头发上,身上的首饰都取了下来,马车上扔了一堆,芙蓉道:“舅舅,这些东西你打算扔了?不要了?”
陈九年看看那些东西,刚才朱妈妈狠心的往他发间插,差点将他的头皮都磨破了,这会儿还在疼呢,他当然不想要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苏小姐的,你不想还给人家了?”芙蓉故意提示。
果然,听了这话,陈九年细心的将首饰捧了起来,另放到马车上的小桌上,见喻只初拿衣袖擦脸,便赶紧打住:“这衣裳可是苏小姐的,以后要还给人家的,你用这么细的料子擦脸,把衣裳擦破了怎么办?”
“舅舅……除了你那大胡茬能把衣裳擦破,还有谁能呢?”喻只初笑。
陈九年刚才还嫌弃穿裙子太费功夫,这会儿却又多情起来,用手细细的抚摸着裙子上的布料,左摸摸,右摸摸,就是不舍得松手。
也只有在想到苏小姐时,陈九年才会有这般柔情。
“舅舅,今儿咱们去苏府,算是白去了,一点收获也没有。”芙蓉有些沮丧:“本来还能跟苏小姐说一会儿话,可是,苏老爷回来了,唉。”
“就是。”喻只初接话:“朱妈妈还把我跟舅舅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陈九年却暗自得意:“你们俩不知道吧,苏小姐跟我说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芙蓉跟喻只初异口同声。
陈九年故作神秘,就是不说,马车快到石米镇了,他看芙蓉将头扭向了别处,也不理他了,便又憋不住了:“我说还不行?你们不要不理我呀。”
“苏小姐说了什么重要的事?”芙蓉跟喻只初又异口同声。
“苏小姐说了,咱们一趟一趟的去,怕是无用。他爹跟咱们又不是一个辈份,自然没有太多的话说,反正他们会离开怀海城了,不如让喻老爷,喻夫人带我们去说,一来可以算是送行。二来,有些话,喻老爷跟苏老爷说,算比较正经。”陈九年洋洋自得:“苏小姐虽柔柔弱弱,但说的话却很在理呢。”
想起苏小姐,陈九年又开始白日做梦。
芙蓉跟喻只初谁也不说话,掀着帘子看着外面。
沿路都是种田的人,有的在捡麦穗,有的在刨地。还有的,三三两两,坐在田间地头唠嗑。
陈九年晃晃喻只初,喻只初不动,也不看他。
陈九年只好道:“好了,我知道,去苏府的事,你不敢跟你爹娘说,我去说还不行,看把你们吓的。”
芙蓉跟喻只初同时回头:“哎呀,舅舅,你不早说呢,我们以为,你又要我俩冲锋陷阵。”
陈九年一副鄙视二人的模样,靠在马车里,又柔肠寸断起来:“哎,你们说,苏小姐竟然叫苏真,苏真,真是一个好名字,这个真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在里面了。”
“舅舅,这个真字包含了什么意思在里面?”芙蓉不解。
陈九年含糊其辞:“我哪知道包含了什么意思?”
喻只初不得不把他舅舅鄙视了一回。
陈九年咧嘴笑:“我就觉得吧,人家苏老爷,是个读书人,给孩子取的名字,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葫芦筐子的。”
好吧,陈九年稀罕苏小姐的名字,爱屋及乌,有情可原,可又一次把葫芦给垫底了,葫芦这会儿正在王先生田里弯腰撅屁股的捡麦穗呢,也逃不过被比较的命运。这也太不厚道了。芙蓉便哼哼道“下回去苏府,不要拉上我,我家还要种田,忙不过来。”
陈九年赶紧哄着:“好了,芙蓉,就你家那点田,回头舅舅帮你种,去苏府,哪能少了你呢,听说,以前你还做过媒婆呢,不然,你帮帮舅舅。”
“城里的媒婆可多了,为什么又是我?”芙蓉当然不乐意了,喻夫人看芙蓉,没一次看顺眼的。若自己去当媒婆,这事成不成还是一回事,关键自己还没长成熟呢,人家苏老爷怎么会把女儿一生的大事交给自己。
陈九年却央求道:“好芙蓉,帮帮舅舅吧,你想呀,若是请了别的媒婆,就这婚期的事,还有一些琐碎的,舅舅当着媒婆的面,自然是张不开口的,但芙蓉你就不一样了。舅舅可没把你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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