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老师，对不起。”
鹿琳满脸歉意和焦急，连连鞠躬道歉，身后其他的幼儿教师们也在身后弯着腰，一脸紧张。
紧急隔离出的急救室里，六七岁的小孩子们都躺在病床上，面色灰白，像电视上一样隐隐发着银色光泽。
隔着观察玻璃，里面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焦急地检测数据。
权珩没说话，态度不明，只是拨着佛珠，隔窗看着里面垂危的孩子。
像是暴风雨前的窒息死寂。
“妈的，别让老子逮到这该死的傻b！在游乐园里投毒，我呸！”桑亭气得整个人都发抖，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你们带着孩子们吃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鹿琳连连摆手，紧张道，“我们吃完早饭才出来的，还没有到午饭的事情，没敢让他们乱吃东西。而且玩具屋是独立的入口，这附近因为整改都没什么零食铺子了。”
“开门。”权珩平静吩咐。
“不行老大，这是传染的。”桑亭一懵，面上慌了一瞬，想都不想地劝阻，“我们等医生的检测报告，或者我进去看……”
“你进去才不安全。”权珩抬指制止他的话，偏头看向鹿琳，“你们也和孩子接触了，有相关症状吗？”
鹿琳一怔，摇了摇头，又看向身后：“你们呢？你们有相关的症状吗？”
“没有。”
“我也没有。”
……
老师们纷纷摇头。
“你们接触了孩子，但是没有异常。”权珩平静道，“这是传染性的，但传染的只是孩子，对大人并没有用。”
老师们愣住。
“新闻里也没有出现大人，医生穿防护服也只是未知情况下的预防而已。”权珩稍抬下颚，吩咐，“开门吧。”
桑亭紧张地抿紧唇，刚要抬步被权珩用眼神制止，不得不停下动作。
医生们看着权珩没穿防护服便进入，先是惊慌一瞬，下一秒就被权珩示意继续。
这家医院完全归属于岚庄，归属于权珩，医生们连忙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小孩们死寂般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和波动的心电图，都会让人认为这是一屋子的死尸。
“不是投毒，”权珩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手感冰冷，触感略微僵硬，“这不是现有技术能做到的。”
她的话没有可以压低，防护玻璃后的人听得清楚。
“不是现有技术？”桑亭低语，稍感不解。
随即又敏感地想到了最近的事情：“蛊虫……还有那个组织吗？”
权珩基本可以判断这是游戏怪物的造成的污染，但具体是什么并不清楚。
“权老师……”
微弱的声音响起，权珩刚刚要收回的手被小男孩很轻地握住。
他的眼睛只能睁开很小很小的细缝，散发着一种无机质的银色，像是两面小小的银镜。
“小锦，怎么了？”权珩记得这个孩子，是当年大火灾里的幸存者，父母双亡，被接到了岚庄名下的孤儿院里。
人到了一定高度总要想办法留住自己的人性，防止沉迷利欲无法自拔，权珩选择的便是这种方式。她资助并掌控了多家福利院以及救济慈善会，甚至会抽出时间去教这些孩子读书。
权珩在那里不是岚庄的“爷”，孩子们都会称呼一声“老师”，负责的幼师们也就在权珩的示意下配合孩子一起这么称呼。
“我会死……吗？”小锦很轻很轻地问，“会和爸爸妈妈一样，变成……星星吗？”
“不会。”权珩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睡一觉就好了，等你睡醒，权老师带你去买。”
“嗯……”小男孩疲惫地闭上眼睛，已经变得灰银的唇微动，“一言为定……”
“睡吧。”权珩替他掖好被子，垂眸时又冷淡下来。
出了隔离室。
“老大，”桑亭知道权珩心情不好，犹豫了下，“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要去请专家，还是……”
“你们玩的地方，见到过镜子吗？”权珩问道。
“镜子，啊，见到过！”鹿琳一怔，接着连连点头，“见到过，那个玩具屋有很多哈哈镜。”
“就连屋顶上也有。”其他老师附和。
“那家玩具屋就是以万花筒和哈哈镜为特色的，所以我们才带孩子们进去的。”
“老大，那些镜子有什么问题吗？”桑亭皱眉，“需要我去处理……”
“这件事你不要参与，”权珩抬手，语气微微加重，“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老大我——”
“桑亭，”权珩语气平静，“你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桑亭垂首：“……是。”
“这件事岚庄不能出面，会有人帮我们解决那些镜子。”权珩吩咐，“派人去查查龙城游乐园，往深里查……”
权珩轻点在椅侧，佛珠上的血碧玺轻晃，带着流动般的血红：“尤其是确定这游乐园里有没有死过人。”
阿成领命：“是，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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