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不破城,她都得死”
说不上来是因为被耍后气恼,还是震惊于太后的阴谋。孔十安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这个明里暗里搅动东洲几十年人,的确不简单
“现在就看朝堂如何安排,沐亦阳那么贪心的人,可总想着两全其美呢”
翊阳没他那么大反应,虽然也是驻军这几天才慢慢想到了这些;可那又如何,只有胜利者才有发言的权利,输家的下场只有死
“明日你带人从天渡出发,经蓬莱入安阳,刺杀余成安。动静闹大些,大冬天的,蛇睡得可死可死了”
孔十安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起身便要下去准备,刚走两步却又想起另一件事
“京城似乎还没下令出兵,如果大塞也是利用太后,那漠北危矣”
翊阳闻言眸色淡了下来,他们在这儿驻兵四日,也就意味着信也送回去了四日。战火如荼,多一日对百姓而言都是灾难
“那帮老东西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解决好眼下便是。对于东洲……他们比我们更在意”
她的话孔十安无法反驳,朝中老臣过半都是助沐云苍夺下皇位的人;但沐云苍的皇位拿得并不名正言顺
当初公主让他探查宗祠时,他也无意中查到了沐云苍登基的真相
弑兄弑父,无诏称帝
那些消失在坊间的流言,都是真的
他也曾想过,古板的老臣,推崇诏书的宗祠,为何会认同这样一个人继承帝位。后来他明白了,他们不是认同了谁,只是从中选择了一个可以让东洲走得更远的人而已;就如同他现在选择了翊阳一样
白日的京城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可一到夜里,老天爷就变了脸,冷风呼呼的刮,生怕冻不着谁似的
“祖父,他不是今上,即便走了一样的路,带来的也只会是山河破碎”
沈如风站在门口,冷风吹着他浅蓝的袍子在空中翻飞,明明是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此刻却苍凉又无助。望着庭院中的人,湿红了眼眶
“山河从来都不是因一人而兴,自也不会因一人而碎。风儿,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看法,可我老了,理解不了。我知道她是天纵奇才,可当年邬日可那一剑,剥夺了她作为女子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倘若她登基称帝,待她百年后东洲又会陷入何种地步吗?”
沈丛文紧了紧脖子上的大氅,努力让自己苍老的身躯在风中站的挺拔。然而面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时,还是忍不住耐下性子解释,尽管他们并不站在同一边
沈如风完全不知道祖父从那知道这件事,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酸,即为公主也为祖父
她还那么小便被剥夺了做母亲的资格,而祖父从来都不是迂腐,他只是看的更远更远而已
“祖父,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更好的选择;你会不会从新选择一次?”
不知什么时候,那双牵着他长大的手变得这么枯瘦,只剩一层皮堪堪裹住青筋血管,并不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褐色斑点,甚至回握他时也没什么力气可言,沈如风就这样低头看着,眼泪便如那屋檐的雨水,一滴接着一滴,慢慢连成了线
沈丛文见状轻笑着叹了口气,有些费力的抬手,却也只拍到了肩膀
“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执着,这是祖父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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