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阳已经离京,这局棋就要开始了”
“你真的有把握吗?”
“原是没有的,百官易训,宗祠难服。但沐亦阳此次已然将宗祠得罪透了。就算沐云苍给了诏书,只怕他们都不会认!”
“什么怨仇能至这种地步?”
宗祠的确能干预皇位继承,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并不会出手。先帝荒唐至此宗祠都没插手,沐亦阳只不过杀了一个戴罪的公主,何至于让他们能到无视诏书的地步
了无的问题很认真,翊阳眉头一扬,笑得有几分神秘,反问道
“你认为是皇权在宗祠之上,还是宗祠在皇权之上?”
“自是皇权至高无上”
看他回的坚定,翊阳的笑意更深了些,伸手在虚空中点了点,嘴角扬的更高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但你说人能忘本吗?若连自己祖宗都不认,你说他眼里还放得下什么”
她这样说,了无便懂了。皇权的确至高无上,可它属于的是整个沐家,而非沐家的某一个人
沐亦阳自以为抓住的是宗祠的把柄,可他忘了,那帮人想拿掉他的姓易如反掌
月上西楼,怀里的人说着说着还是架不住疲累渐渐睡了过去。了无将人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他动作很轻,翊阳依旧睡的沉
替她掖好被子后了无在床边坐了下来。只要不做噩梦,翊阳睡熟后的模样向来是乖巧的;了无看得有些出神,脸上渐渐没了以往的平淡温润
“翊阳,如果还有的选,你会怎么做?”
“夏风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了无一出门便见值夜的秋霜站在门口,没有半分惊讶。转身轻轻扣上房门后带着人走到了院子里
“嗯,若没有耽搁,最多三日便到”
“棋局一开,就再无退路,可真的想好了?”
“与有荣焉”
短短四字,道出了女子的坚毅和决绝
冷风瑟瑟,吹动着琉璃风铃在屋檐下相互碰撞;悦耳的声音伴着幽冷的月光盛满院落;在悲凉中也生出许多美好
连着出了几个暖阳后京城今日便得了个大阴天。从清早开始就大雾弥漫,到了正午时分也没消散多少
天气不好,城门口来往的商贩都少了许多
“夏风姐,你可算回来了”
刚进城门,冬雪就迎了过来,袄子上还有一层水汽,看来等了有一会儿了
“又不是找不到路,怪冷的天等这里做甚?”
夏风语气虽有几分责怪,手上却又是摸脸又是捏手,见人没冻着才做罢
“她在府里闲着没事,秋霜姐便安排我们来接你”
虎头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缰绳,指了指停靠在一边的马车
城门到公主府是有距离的。以他们的身份在城内又不能骑马,若是平日闲得无事倒也罢了。但夏风自玉门关后就跟着孔十安去做公主安排的事。两人是隐秘行动,风餐露宿是常态,这一路来怕是不轻松
“啧,果然还得跟对人,瞧这待遇。”
孔十安见马车挂着牌子,一边咂巴着嘴感叹一边抬脚往马车去
本替他牵着马的刘洋见状赶紧将人拦了下来,指了指他手里的宫牌
“刚不是说了公主让你即刻进宫吗!”
刘洋的话说完,另外三人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即同情又想笑
“得勒,感情就我是不需要休息的牛马;哦不,在她眼里我连牛马都不配,我就是那套上架子拉磨都不需要她赶的蠢驴”
“孔公子可别这么说,您不止气宇轩昂、英姿不凡;还身手矫健,博学多闻。可是公主身边独一份儿的大人才呢”
“啧,还得是冬雪妹妹慧眼识珠。这话你得多说与你主子听听;省得她眼瞎心盲,识人不清”
等他发完牢骚,刘洋才把缰绳递回去,见人利落的翻身上马,小跑着离开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就他这嘴,真想给他缝上”
“嘻嘻…我倒觉得孔公子说话风趣幽默,挺有意思的。对吧,夏风姐”
冬雪刚刚只顾着和人说话,一时口比心快,等说完后才隐隐后悔,小心翼翼的侧头去看夏风
“先回去吧,真的怪累”
夏风咧嘴笑了笑,牵着人往马车去
有了宫里的牌子,孔十安一路骑马小跑着去了宫门,随后也是跟着宫人一刻不息的去了大殿
今日天实在阴的厉害,又雾蒙蒙的,尚书房点了好几盏烛火依旧不够明亮。翊阳埋首在一堆折子间,十分投入
“咳咳……”
孔十安进来时这里就她一人,连个通报的太监也没有,她又看的认真,以至于他站了半天她都不知道
听见声响,翊阳也就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看起了折子
“你……”
见状孔十安只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怎么什么到了他这儿都没半点儿好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看完手里那一本,翊阳总算抬起了头。眉头轻蹙,神色也不太好
“从龙之功再大,能抵得住你几次放肆”
此言一出,孔十安的脸色垮了下来,今时不同往日,是他一时忘了身份。只是万万没想道这人良心发现还会提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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