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其实距她们不算远。
只是林子里纵横交错的岔路口太多，周围又生长着大量形似的灵植灵草，一眼望过去难以分辨，极易走错路。
跟着千魇魔藤走了一会儿，这一路倒是分外安静，竟没碰上一只灵兽的身影。
千灵眉心微蹙，磅礴的神识瞬间便扩散至百里之远，试图捕捉这片林子里的灵兽气息，结果竟扑了空。
“等等。”
走在前面的银铃和千魇魔藤闻言，脚下同时一顿，疑惑回头。
却见神色淡淡的小姑娘脸色难看，凤眸眯起，凌冽的视线扫向四周，深暗的眸底渐涌起一片郁色。
不知为何，千魇魔藤心头跟着突了一下。
看着过分安静的林子，一股渗人的诡异感瞬间爬上了心间，他目光紧紧盯着周围，期期艾艾开口：“怎、怎么了吗？”
银铃觑了他一眼，紧跟着转过视线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很快，她便沉下了脸，眉头紧锁，侧目看向冷声道：“太安静了。”
“主人，我们走过来的这一路太安静了，有点不太对劲。”
“对对，确实太安静了。”经这话一点，千魇魔藤算是明白那股诡异感哪来的了。
他当即连爬带跳地回了千灵身边，一只眼睛盯着他们周围，紧张兮兮地说道：“这儿太不对劲了！怎么一只灵兽都没看到？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何止是没有鸟叫，这林子里连虫鸣声都听不到一星半点。
千灵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里已经没有灵兽了。”
千魇魔藤顿时大惊：“怎么会呢？！昨天我还看见灵兽暴动呢！总不可能是昨天的灵兽暴动导致的吧？”
“不是。”
银铃摇了摇头，她视线落在树下摇曳轻晃着叶子的几株灵草，认真分析道：“灵兽暴动互搏会留有痕迹的，这林子里既没有血腥之气，也没有灵兽尸体，不会是暴动。”
“灵兽暴动应该是人为的。”银铃走到树下，捏着根部摘下一株灵植，指了指那叶子说道：“这些灵植都被洒了噬灵粉，灵兽一沾上便会发狂。”
说完，她又轻扒开旁边那些灵植，扬声喊道：“主人，你看。”
都没等千灵走近，千魇魔藤就显眼似的冲了过去，以藤须作手，一把抓起了藏在灵植堆里的那堆黑漆漆的东西。
举着它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除了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千魇魔藤扭过身子疑惑问道：“这什么东西？”
千灵：“……”
“……灵兽进食后排泄的废料。”银铃嘴角抽了抽，她属实是没想到他会上赶着用手去抓啊！
“通俗一点就是，屎。”
“这块废料还没风化干硬，排出时间不会太长，应是昨天的……”银铃话头一顿，侧过头看着僵在原地的千魇魔藤，解释道：“哦，我的意思是它还是新鲜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魇魔藤惊叫一声，手里的废料被甩出去老远，一个劲抖着那只抓了废料的手，原地跳着脚哭嚎：“我要洗手！我要洗手！”
“我不干净了！不干净了！不干净了！”
“……”银铃看着他鬼哭狼嚎，耸了耸肩，她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是这蠢玩意自己就急着想显眼要上手抓的。
千灵：“……”
让她感到无语的时候很少，现在就是。
“这是有人用噬灵粉想故意引起灵兽暴动，把它们都驱赶出去？”银铃捏着那株灵植，递到千灵面前。
是一株极为普通的灵草，树底下随处可见，叶瓣上星星点点沾着的噬灵粉味道极淡，不细看的确很难发现得了。
千灵移开视线，冷声说道：“这些人的目的只怕不仅是驱赶那么简单。”
若只是驱赶的话，那在灵兽暴动后，伤亡的灵兽尸体和血迹又去了哪里？
这些事情的痕迹像是被人抹去过，却又没有完全抹干净。
不等银铃细想下去，千灵越过她，从最近的树干上抠下一块青苔，压着指腹碾了碾。
半个巴掌大小的青苔直接碎成了齑屑，落在地上便不见了踪影。
而树干上那本该被抠秃掉一块的位置，瞬息间便被新的青苔覆盖，与之前一般无二。
银铃看着那树干一整个愣住了，“主人，这些青苔……”
“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千灵直接撕下了一大块藓衣，这次她倒是没有用手去碾。
幽暗的紫色火苗自她手心钻出，‘簇’一声火势猛涨，眨眼间便覆上那块翠绿藓衣，烧得一干二净。
而这次，裹覆着厚实藓衣的树干缺了一大块的位置，秃得明晃晃。
更甚至，那块裸露在外的树皮肉眼可见的呈现枯败之色。
“……”
好家伙，这蔫吧的速度，可比山间林子里妖精吸人精气的速度还快。
刚平复好自己摸过翔的情绪，千魇魔藤一凑过来就被吓了一跳。
“哎？这难道又是你们人界研究出来的什么新型邪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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