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氏明显也看出来了什么，不等沈若棠调侃出口，她便率先寻了个借口将人拉走。
自然，连带着江晏和二丫也没有落下。
小二丫被抱出来的时候好似还有些不解，咿呀咿呀地朝着沈若棠要伸手，沈若棠宠溺的将人抱过来，揉揉她小脸蛋，又瞧了瞧姜氏。
见此，姜氏轻咳一声，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嘴里直说：“……瞧着，分明也不错对吧？”
沈若棠不免笑了一声。
仔细想想，姜氏说的倒也没什么问题，顾伊人人虽然有些碎嘴，可从之前来看，品性确实不错的，要是能和兄长配上一配……大概也算是了了娘亲对于大儿子婚事的这桩心事。
不过说实在的，此事大概也由不得他们做主，沈若棠如此想想，不免又扫了一眼旁边若有所思的江晏，忽然有些好奇他此刻在想什么了。
大概是注意到沈若棠的眼神，江晏抬起头，朝着沈若棠露出个清浅的笑来。
那笑容似乎是下意识的，因为发觉沈若棠还在看着自己之后，江晏歪歪头，眼神显出一丝疑惑。
沈若棠便也挑了挑眉，回过头去同姜氏道：
“天色也不早了，兄长那头，吃完了应该会自己收拾，娘亲不如先去睡觉吧，明日还有的忙呢，还得去瞧一瞧庄稼长得怎么样了。”
如此一说，姜氏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点点头，不自觉又扫了一眼江晏。
这一眼倒是意味深长，连沈若棠都察觉到了。
只是她与江晏谁也没主动提起，反倒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顾伊人来之前，你就已经从大当家的说了布防之事吗？”
江晏颔首，同时示意这里不好说话，沈若棠也点点头，跟着一块去了后院。
后院此刻月明星稀，大致能辨得出明日应该是个好天气，二丫拱来拱去，大概是觉得累了，没一会儿就缩在沈若棠怀里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显然是要好好睡一觉。
沈若棠便调整了一下姿势，下意识动了动僵硬发软的手臂，却险些将二丫吵醒。
见此，江晏主动要将二丫抱过来，沈若棠却摇了摇头。
她径自坐下，手臂靠在石桌上，有了着力点怀里的小二丫便也显得没那么重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沈若棠满意地笑了笑，抬起头正要说什么。
却一眼撞进江晏漆黑如墨的眼神里，他似乎在思索什么，眼神却一直放在沈若棠身上。
这才使得沈若棠如此轻易就能对上他。
沈若棠莫名有些心慌，下意识垂眸之后才反应过来，要心慌也是对面人心慌，她不安什么？
如此一想，沈若棠复又抬起头来，故作镇定道：“你在想什么？看起来似乎是有关于二丫的事情，或者……顾伊人？”
听着她的话，江晏没出声，只是提开衣摆，同她面对面一块坐了下来。
一直到了沈若棠最后补充了一个名字的时候，江晏才瞧上她，眉眼瞧着若有所思，却反问沈若棠：“你似乎很在意她，是因为之前的闹去还是……因为我？”
沈若棠怔愣少许，脸几乎是一下子红了起来，但好在她是背光的，江晏正对着月光应该看不出她脸上的异样。
她快速分析出这件事儿，一面努力镇定，轻笑一声似乎想表达出自己的不甚在意……
却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尾音的颤抖。
江晏坐在对面，眼神直白毫不掩饰，他现在又想或许是之前他就错了。
顾伊人和沈若竹分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姜氏却已经有这个心思撮合他们两个了；如此一想，当初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姜氏也是这样的。
倘若之前不是自己有意澄清，恐怕现在姜氏早就一直撮合着他们两个了，沈若棠天生就偏心母亲一点，要是连姜氏都站在他这边，何愁二丫认不回来，又何愁自己没媳妇儿呢？
这正是江晏刚刚若有所思的东西，沈若棠还没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找到了所谓通关密钥，只知道他此刻的眼神实在是灼灼，让人不敢直视。
她只能借着照顾怀里二丫的动作偏头，一面故作质疑：“……江公子慎言。”
沈若棠这么说，江晏倒也不得寸进尺。
他点点头，一面装模作样拿过茶杯，手指摩挲着杯壁，眼神依旧注视着沈若棠若有所思一般。
弄得沈若棠先是忍不住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若公子实在不想回答，那大家便各自去休息吧。”
她说罢，站起身也不愿理会江晏，却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一句：
“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那我也问你一句如何？”
沈若棠皱了皱眉，回过头去瞧了一眼江晏，眼神显然困惑，似乎是在问她真的问了他许多问题吗，江晏如此瞧着，不免轻笑一声。
“你现在的眼神不就是在问我吗？还有刚刚的……或许我应该先回答你的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同时点点头，“是的，顾伊人来之前、甚至来这里的原因，都是因为布防之事。”
沈若棠对此倒也不意外，她张张嘴，正想说什么，江晏却赶在她前面开口。
“既如此，你已经问完了，我也已经回答了。”
他挑了挑眉，眼眸在月光下沉淀出一丝笑意，倒是显得分外温柔，话中的语气却没有那么好糊弄：“那么……你是否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沈若棠无端有种生闷气的感觉，她总觉得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偏偏江晏仿佛被什么东西入了脑，不管说什么都想将话题扭到这头来。
沈若棠一度都不想同她交流什么了，可这人即便不在宫中或是京城，心眼和权谋之术却也学的炉火纯青，反观沈若竹可能都没有他熟练，因此也是没办法，她莫名撇了撇嘴。
稍显得不情不愿：“……你想问什么便直说吧，除却部分问题外，我应当都是可以回答你的。”
此刻沈若棠还是希望江晏能问些正经事的，所以也给予了充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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