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霜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回到了锦宁殿。
小毛球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扑到了顾凌霜的身上：“主人！”
顾凌霜被它扑得心口生疼，摸着它光滑柔软的皮毛安抚道：“没事了啊，我这不是都回来了吗？”
听到这话，小毛球赶忙从顾凌霜的身上跳下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检查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吓死我了，我再也不制造幻境了，呜呜呜。”
顾凌霜安抚着小毛球，这件事情并不是它的错，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该修炼修炼，这事跟你没关系。”顾凌霜慢慢抚着它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有你在，幻境伤不了我。”
即使顾凌霜知道这是句假话，但她依旧要这么做，方才的幻境与其说是幻境，还不如说是上古战场其中一面的复刻，不知道被谁叠加在了小毛球的幻境上，就算小毛球天赋异禀，这样繁杂的工程量也远不是它现在能做到的。
小毛球身上的疑点很多，不能因为这一点困难就放弃不去调查了。
顾凌霜有预感，小毛球一定会带给她更大的惊喜。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小毛球，顾凌霜打算捋一捋今天从上古战场中的事情。
温恨之晚上来的时候，顾凌霜向她讨要了几本写上古时期的书，知道了那怪物的真实身份——沉沦魂。
虽然周身已经被树枝覆盖，但还是能与从前的样貌对上的。
身为被遗落在上古战场的坐骑，不知道忍受了多少年的孤寂，才终于等到了一个人的到来。
结果发现她的修为如此低下，根本不可能带它走，可还是耐着性子地陪她练习，甚至最后还耗费修为，将她送出去。
“那它为什么不自己出来？”顾凌霜不解，它既然有这个能力可以把她送出来，那为什么不将修为耗费在自己身上呢？
“因为它已经染上了上古战场的煞气了。”竺笙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了顾凌霜的脑海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煞气过重，只要它敢出来，天道马上就会将它抹杀。”
“所以它需要一个能抵挡住天道雷劫的强大的契约者将它带出来是吗？”
这话虽是问句，顾凌霜的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任谁都知道上古战场的凶名，就连她自己，一开始也以为沉沦魂要对她做什么呢。
说到底，它也只是一个可怜的魂，当年懵懂的时候闯入上古战场，稀里糊涂的被当成了坐骑，等待能操控它的人都死光了的时候，上古战场也被封禁了，成为了众所周知的流放之地。
在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尝试和等待后，它终于找到了出去的方法，结果自己却染上了浓厚的煞气，除非碰到了愿意带它出去的人，不然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等死了。
“我想带它出去。”顾凌霜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这话，但她能确信这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一个即使是染了浓厚煞气的魂，也不曾纵着这煞气去随意伤害人，反而用着平生最大的善意对她，还帮助她修炼。
有着这样心性的魂，不该有这般的结局。
“好。”竺笙回复她，即使是错过了很长时间的时光，她也知道顾凌霜的心性是一定会将沉沦魂救出来的。
顾凌霜就是顾凌霜，无论多少次，怎么变，在哪里，她都是顾凌霜，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自己认定的想法。
她只要做到在背后一直支持顾凌霜就好了。
强者之路，注定不被人理解，可竺笙不愿意让顾凌霜做那个孤家寡人。
小毛球并不知道顾凌霜在上古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能感受到顾凌霜的决心，也跟着附和地叫了两声。
顾凌霜微微一笑，她真的很幸运，碰到了一群疼她宠她的师兄师姐，一个事事帮衬她的器灵，还有一个连她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支持的灵宠，让她从孤军奋战的境地脱离出来，纵然前路困难重重，她也无所畏惧。
————
古塔里。
夙行秋毫无征兆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闻讯而来的男人惊呼一声“行秋！”
夙行秋伸手将唇边的殷红拭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行秋，你真的不能再这么作下去了，必须封存一部分境界。”
夙行秋抬头望向他，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在确认他话中的真实性，最终什么都没说。
来者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夙行秋是头倔驴，但没想到能这么倔，既如此，就不要怪他使出杀手锏来。
“你不是一直想回洛书宗吗，只要你将实力封存到化神期，我就同意你出去。”
夙行秋的眼睛一亮，旋即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可能，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了。
不是吧，这都不上钩？
那人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他坐在了一旁不断引诱夙行秋：“真的不去？听说她前不久刚刚突破筑基期，却没有用任何丹药。”
夙行秋的手指微动，还是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
见状，那人知道这是劝不动了，起身打算离开。
才走到房间中央，那人就听到身后传来夙行秋的声音：“你帮我去看看她，算我欠你的。”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做不来这种事情。”
“你知道的，我出不去。”
他不但出不去这座古塔，更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夙行秋的声音有些沉，听得人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那人撇撇嘴，转过身去，有些不耐：“要带什么，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夙行秋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直接扔给了他：“将这个送到她的手上，务必保证她时时戴在身上。”
“这是要逼死我啊！”那人接过东西，控诉道。
“作为宗门传讯的物件也好，作为比试的奖品也好，只要能送到她的手上，什么都可以。”
“你一早就准备好了要框我是不是？”那人终于发现了这其中的漏洞，对着夙行秋一顿输出。
而夙行秋早就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专注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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