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瑶的额角猛地一跳，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宋景明这么得意，是计划成功了？他们到底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她有些心烦意乱，毕竟，风险往往来源于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你们俩的嫌疑基本是洗清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走了。”
邬瑶回头望去，顾景山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两盒盒饭。
“喏，你们没吃午饭，饿了吧？我在食堂随便打了点，你们凑合吃。”
他说着将手里的盒饭递给顾砚止。
“谢谢二哥。”
“谢谢顾警官。”
“去休息室里坐着吃吧，吃完有人会再找你们确认笔录，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顾景山说着朝外走去，他看到宋景明的那一刻脚步一滞，捏了捏拳头，但最终还是按耐住了内心的情绪，缓缓走到了徐甘身边。
“局长，您找我？”
邬瑶盯着他的背影，眸光动了动，心下生出了几分忧虑，不过，想来顾景山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应该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个人问题。
“阿瑶，进去吃饭吧？”顾砚止提议道。
邬瑶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前面不远处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陈设很简单，全国统一的黑色皮沙发、玻璃茶几、老电视机以及饮水机和红木置物柜。
两人都饿了，毕竟南华观和槐村几乎在羊城的对角线上，光是开车过去就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后面又是遇见李伯、发现古凌的尸体再加上一个多小时的审问，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邬瑶拆开盒饭的盖子，两份饭都是一样的菜，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朴实无华的两荤一素，回锅肉和黄豆红烧肉还有一个炒包菜。
顾砚止拆开一次性筷子，细心地摩擦掉了上方的木屑后才递给了邬瑶。
“谢谢。”邬瑶接过筷子，低头吃饭。
她吃东西不怎么挑，但不爱吃肥肉，偏偏今天的两道菜里都是肥肉占大多数。她只好捡着瘦肉吃，然后用包菜下饭。
而就在这时，一双筷子突然探进了她的饭盒里，放下了一块瘦肉，还没等邬瑶反应过来，那筷子就收了回去，然后又夹了一块瘦肉给她。
邬瑶抬起头，望着顾砚止挑了挑眉：“干嘛？你自己吃啊？”
顾砚止眯眼笑了笑，伸出筷子夹走了邬瑶搁到一旁的肥肉：“我爱吃肥肉，阿瑶你多吃瘦肉，我们交换。”
“屁嘞，我还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肥肉啊？”邬瑶直接戳穿了他拙劣的谎言，“夹回去自己吃。”
顾砚止摇摇头，咧嘴笑了起来，像只干了坏事后试图萌混过关的萨摩耶：“快吃啦，一会儿饭冷了。”
说着埋头象征性地扒了两口饭，邬瑶夹起就要丢回他碗里，却被这小子灵巧的躲开了，一边躲还嘴硬：“我真的不爱吃瘦肉啦。”
邬瑶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将肉丢进嘴里，不过嘴角却不自觉泄出了几分笑意。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给我打点胰岛素。”巫罗的声音再次从五色石吊坠里传出。
“闭嘴吧你，什么糖都磕只会害了你。”
“哼，什么糖都磕只会帮了我！”
邬瑶懒得和他继续掰扯，正准备埋头吃饭，却听见外面忽地传来了一阵响动，有人愤怒地咆哮着。
“你怎么敢？这里是市局，你以为是你家开的吗？”
“顾景山！冷静一点，注意你的身份！”
“局长，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邬瑶和顾砚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窥见了大事不妙的意味，赶紧放下饭盒起身出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外面顾景山紧紧地拽着宋景明的衣领，一副要揍他的模样，而其他人则是拼命拉住了他。
顾砚止见状赶忙冲了出去，将他二哥和宋景明分开。
“哥？怎么了？”他忙问。
顾景山气得眼睛都涨红了，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宋景明，目光中蕴含的情绪极其复杂，有愤怒、有失望，还夹杂着一丝丝后悔。
宋景明触及到他的目光，原本还似笑非笑非笑的脸上神色空白了一瞬，但也仅仅是转瞬之间，他就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模样。
“顾景山，你身为警察，殴打无辜市民，严重违反纪律，从现在起，你停职半个月，手上负责的案子也都暂停。”
徐甘顿了顿，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你自己回家好好反省吧。”
“局长！”顾景山不可置信地望着徐甘，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而徐甘却是摆摆手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你要打人是有目共睹的事实。顾景山，你不是小孩子了，做错事了要为自己负责。”
他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宋景明，脸上又换了副嘴脸，显露出几分谄媚：“宋总，你跟我来，去我办公室细谈吧。”
宋景明挑了挑眉，舌尖轻轻顶弄着右侧的软肉，点点头，人是跟着徐甘走了，但目光却不曾从顾景山身上移开。
顾景山纷纷地踢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面上浮出几分懊悔，他痛苦地蹲下身。
“哥，你怎么了？”顾砚止还从见过自己哥哥露出这样的颓态赶紧就要去扶他，而他却低着头，不愿起来。
顾砚止向邬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邬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脚下挪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周围其他人研究的目光。
“警官们，你们很闲吗？”她盯着一旁看热闹的几个警员问道。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讪笑了两声，纷纷散去。等到人都走光了，邬瑶才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顾景山。
“人都走了，没人会看到你哭了。”
顾景山没抬头，却传出了有些沙哑的声音：“我没哭。”
“嗯嗯，你没哭。”邬瑶敷衍地应答道。
顾景山像是被她激到了，兀地抬起头了，他的眼眶红了，但确实没哭。而他刚一抬头，就对上了邬瑶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么经不起激，难怪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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