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止摇摇头，面露不解：“什么叫吹狗哨式虐待？”
“人们在训练狗的时候，往往会以狗哨作为辅助。这种声音属于超声段，人通常是听不到的，只有狗才能听见。”邬瑶望着徐莉，意有所指。
“而所谓吹狗哨式虐待，则是指施虐者对受虐者的隐蔽攻击只存在于二者之间。施虐者在私下对受虐者说具有侮辱人格人身攻击的话语，又在公共场合时问受虐者具有导向????????????????????该话语性质但众人听起来很正常的问题。”
“受虐者进一步在精神和心理上受到刺激，并且对施虐者做出过激行为。于是不知情的众人便觉得受虐者无理取闹，施虐者就会趁机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甚至指责和污蔑受虐者。”
平心而论，徐莉的身材匀称有致，虽然不算是太瘦，但也绝对没到需要减肥的程度。倒是那汪家成，嘴上说着关心妻子，实则话里句句暗藏着对她身材的挑剔和嘲讽。
“私下里说她胖，而在公共场合又将甜点递给她，劝她吃。对于徐莉来说，汪家成的行为无异于一种挑衅，她忍无可忍，终于爆发。而在外人看来，这只是贴心的丈夫为妻子递上了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甜点，却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故事罢了。”
邬瑶望着汪家成，挑了挑眉。现在看来，郭羡诗说的“阻止她”，更大的可能是“阻止他”。说不定，就连郭羡诗的自杀，也和这汪家成脱不了干系。
没过多久，汪家成就借口公务繁忙要提前离开，留下徐莉一人独自进行接下来的流程。
待到汪家成离开了婚纱店，试纱员也又是先退场，只留下徐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邬瑶站起身来，走到徐莉身旁坐下。对方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邬瑶：“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徐莉小姐，初次见面，我叫邬瑶。”邬瑶冲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徐莉的眉头一皱，不知道邬瑶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处于礼貌，她还是握住了对方伸开的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是郭羡诗女士的朋友。”邬瑶此话一出，徐莉的脸色顿时一变，显然她知道郭羡诗的身份。
徐莉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讥讽：“怎么？你是来劝我别和他结婚的？”
说着脸色闪过一丝恼怒，她压低了声音警告邬瑶：“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办法装神弄鬼，让我做梦都被那个女人纠缠！但我必须告诉你们，我和汪家成已经领证了，而且我们感情很好，轮不到你们干涉！”
她说得又快又急，却依旧难以掩饰身上的焦虑和心虚。邬瑶眨了眨眼，却也不恼。
“你别急，我并不是要来拆散你们。我只是，想跟你讲个有趣的小故事。”
“讲故事？”徐莉盯着邬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好啊，那我就听听看你的故事。”
“我小时候和我哥哥一起养过一只山蓝鸲，它很珍贵，也很漂亮，无论谁见了都会心生喜欢。它经常飞到我们家的屋顶，院子的树梢上，周围的人见了都夸它是价值千金的仙鸟。但我和哥哥，却从来不将它关进笼子里，也不担心它飞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邬瑶抬起头，看着徐莉笑着问道。
徐莉摇摇头，不明白邬瑶话里的含义。
“因为我和哥哥都知道它肯定不会飞走。它是从灯塔国运回来的，外界对它来说陌生而又危险，但在我们家里，它吃的是上百一两的鸟食，喝的是阿尔卑斯山泉水，住的，更是几百平的庭院。”
“它要是飞走了，上哪儿能再找到这么好的去处呢？所以我和哥哥都清楚，它是绝不会飞走的，尽管它失去了自由，成了私人观赏的玩物，但它也因此获得了优越的生活条件。”
邬瑶话音刚落，徐莉就兀地站起身来，美目圆瞪，她伸手指着邬瑶，语气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无法保持冷静：“你、你是在暗讽，说我就是故事里的那只鸟是吧？嘲笑我贪图汪家成的钱才留在他的身边！对不对？”
而邬瑶却缓缓摇了摇头：“徐小姐，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嘲讽你。相反，我是在提醒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故事里那只鸟最后的结局如何吗？”
徐莉咬了咬嘴唇，却还是难挡好奇心，问道：“结局如何？”
“她死了，死因，抑郁自杀。谁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决绝地赴死。”邬瑶定定地看着徐莉的眼睛，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徐莉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邬瑶：“你到底是谁？想说什么？”
邬瑶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白的传单递给她：“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徐莉接过传单，草草收进手提包里，看也没看一眼。
而这时，试纱员也带着化妆师回来了。但徐莉已经没有再在这里待下去的任何欲望。她中止了今天的试纱流程，在换下婚纱后，拿起包就要离开婚纱店。
却被邬瑶叫住了：“徐小姐，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徐莉回过头，等待着邬瑶的下文。
“您的身材已经很好了，完全不需要减肥。另外，这附近有家甜品店很不错，他们家的草莓慕斯更是招牌，有机会可以去试试。”
徐莉愣了一瞬，随后深深地看了邬瑶一眼，却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婚纱店。
“阿瑶，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甜品店，而且草莓慕斯还很好吃的。你不是没来过吗？”顾砚止傻傻地信以为真。
邬瑶嘴角勾起，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随口说的。”
顾砚止闻言瞪大了眼，随口说？万一人家真的去了，那岂不是就会发现这是在骗她吗？
邬瑶瞥了眼大受震撼的顾砚止，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自觉加深了几分。
事情办完了，他们也应该走了。
邬瑶拉着顾砚止就要离开，而这时，离开已久的店长却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她见邬瑶起身要离开，赶紧迎了上来。
“邬小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咱们去看看婚纱吧。”
邬瑶脚步一顿，看着店长恳切的神色，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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