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软跟着付雪就去挖板田。
原本这是秋收过来的事，孙华显然就是给付雪一个教训。
“哼！小贱蹄子，老娘还收拾不了你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嘴贱。”
江软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江知青，为了这种人，你这又是何必呢？李还跟着去挖板田，你这小身板，怕是一个下午连三个公分都拿不了。”
“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一说呗。”
孙大婶瞥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付雪，绘声绘色地将昨晚上发生的事全部都说给江软听。
末了，又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有些人，心肠就是歹毒。”
下午，果真像孙大婶说的那样，江软干了一个下午，就只拿了三个工分，付雪就更别说了。
躺在床上，江软心里面其实是更偏向付雪的，但是听孙大婶说的，江软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正在思考的时候，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付雪有些哽咽的声音。
“软软，你睡了吗？”
江软打开门，付雪一双眼睛都肿成核桃，“怎么了？”
“软软你不相信我吗？你一下午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真的看到了的。”
江软眯着眼眸，目光落在付雪身上，以前她只是觉得付雪性格大大咧咧地好相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交几个朋友，有事的时候也能相互帮帮忙。
但是现在再看付雪，她不知道她是假的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
付雪到底明不明白，这件事不是相不相信的原因。
但是据江软知道的，付雪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她是京都的，父亲还是干部，因为父亲娶了继母，所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是被继母算计才下乡的。
江软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到底也是自己相处几个月的好朋友，她实在是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付雪。
把付雪拉进屋子里面好好说了一顿。
而李家，李东苏醒之后，也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看着身边的李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踏马眼睛是瞎了，老子都醒来了，也不知道端杯水给老子喝。”
“臭婆娘，老子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李婶连忙用碗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眼里面带着小心翼翼和讨好。
看他这副模样，李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才准备抬手去打李婶，就扯痛身上的伤口，咒骂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等老子醒过来非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说话声音太大，又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李东抢过碗，一下就扔摔在李婶的头上，瞬间就被打出一道血痕。
碗落在地上，全是碎片。
李婶哽咽着，弯下腰把碎瓷片捡起来。
听到屋子里面的动静，李大树连忙跑进来，看到自己娘额头上的伤痕时，看着李东的目光里面全是恨意和愤怒。
李东注意到之后，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李大树一句话不说，和自己娘一起把碎瓷片捡起来，搀扶着李走出门。
倏忽又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李东，道：“爹，你昨天做了那样的事，大队队长让你准备好十块钱送去给王家，不然就送你去镇上派出所。”
说完就走了出去。
“翻天了，狗杂种，老子是你爹，有你这么和你爹说话的吗！”李东气得想抓东西打人，炕上却什么都没有，而且身上只要动一动，就疼痛难忍，只能在嘴上骂。
想起昨晚上的事，李东还是有些害怕的，要是真的被抓去派出所，他不仅工作保不住，而且还会坐牢。
“臭娘们，赶快拿十块钱去王家，不然等老子好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娘，你和我爹离婚吧。”才十二岁的李大树已经懂了很多事，他爹出去一两个月不回来一次，回来一次就打他娘，打他们。
李大树把李婶脸上的血擦干净，又剪了一块碎布缠着，才没有再流血。
说是开货车，但是每次一分钱都没有拿回来，要不是他娘，他们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李婶眼里面满是泪水，听到自家大儿子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将他抱住，道：
“大树，要是我们离婚了，娘可能就养不了你们几个人了，而且你也会被人说是没有爹的孩子。”
“娘，有他没他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他就没养过我们，他还打你，娘，你离婚吧。”李大树也忍不住哭泣起来，他娘的日子真的太苦了。
李婶没有说话，看到从外面走回来，脸上还带着笑容的三个孩子时，连忙将眼泪擦干净。
“娘，你怎么哭了。”最小的小儿子李大年跑过来，抬起手就要去擦李婶脸上的泪水，但是他才六岁，营养不良，手够不到，眼里面却带着担心。
“娘没哭，就是风太大吹的。”
“娘说谎，是不是爹回来了。”李婶二女儿李小乐撅着嘴，提起自己的爹，眼里面全是讨厌。
“娘，我们不要爹爹了，你不要哭。”三女儿李小艳，抱住李婶的胳膊，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安慰李婶。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四个孩子，李婶眼里面又是心酸，又是幸福。
“好了好了，娘的乖孩子，是不是饿了，我给你们做饭去。”因为李东受伤需要人照顾，李婶不得已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前回来的。
“娘，你坐着，我去做。”李大树懂事地开口。
几个孩子喂鸡、打扫院子，力所能及地做些事。
李婶看着他们，手不经握紧，原本就是为了孩子她才不离婚的，她想尽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今天却听到自己孩子让她离婚的话。
或许，她真的该离婚了。
这样的日子，她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但李婶也知道，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东不可能同意。
一时间李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蓦然闻到隔壁院子里面传来的肉香味，李婶眼睛一亮，胡知青是城里人，应该是有主意的人，她或许可以找她帮忙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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