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如实相告：“属下的确在军中发现了胡姑娘，但是她女扮男装已经做到了小队长。胡大人曾私下与胡姑娘谈过几次，但都不欢而散。”
“可有派人保护她？”若澜立马问。
暗卫点头，“有两人暗中保护。”
若澜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吐槽：“那个死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了，一个人也敢女扮男装闯进军营里去！”
胡立宪安抚好胡夫人后，便招来若澜。
听闻若澜对方士的了解，胡立宪让其细细说来，然后写成战报，派人速速传信到前线去。
“此次前往边关的人是谁？”胡立宪写完信，才后知后觉地问起。
若澜沉默。
胡立宪当即眉心一跳，“……不会是世子吧！？”
若澜点头。
“简直欺人太甚！”胡立宪气得脸都红了，“朝上又不是无人可用，竟然把年轻的世子推上马，他们的谋害之心简直昭然若揭！”
若澜苦笑，“被赶鸭子上架，又有皇上下旨，总不能抗旨不遵。”
胡立宪黑着脸，如果不是若澜还在这儿，他早就张口问候朝堂上那些脏心烂肺的玩意儿的祖宗十八代了。
“虽说方术乃是虚幻，但真陷入其中，便极难分辨真假！也不知世子能不能破解那方士的装神弄鬼！”他忍不住担忧道。
若澜也忍不住担心，但嘴上，她还是选择安抚胡立宪，“既然书信已经发出去了，世子看了必定会多加防范。义父，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便好好休息吧。”
“但丽儿她……”
“放心吧，义父。”若澜劝慰他，“我已派人暗中保护，若丽儿真出了什么危险，暗卫也会第一时间将她送回京城的！”
闻言，胡立宪也只好安下心来。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离开胡府后，若澜回到厉王府。
她想要写信给司徒燕，想解释“方术”可能与现代的魔术道理相通，但是没有亲眼所见，她也不敢妄言。
原以为上战场只是打打杀杀，没想到竟然有人用骗术作奇招。
若澜怕司徒燕也会栽在这上面。
越想，她心中就越是不安，越是不安，她就越是忍不住生出去边关帮司徒燕的想法。
但是，云侧妃无缘无故地失踪，朝中局势混乱不明，她又怎么敢走？
如果能让王妃和妹妹立于安全之地……
若澜飞快思索，既然叶丞相和云丞相都以司徒燕为眼中钉，那么只能寻找与他们对立的另一个势力作为依靠。
能和叶丞相、云丞相三人鼎力的势力……
她咬了咬唇，好像只有风雍帝了。
如果司徒燕是中立的皇派党，那么风雍帝便会庇护王妃与妹妹。
只是，若澜并不认为风雍帝是好人。
而且，作为一国之主，他真的对叶丞相和云丞相的私下作为毫不知情吗？
若澜心下犹豫。
但很快，边关传来战报，让她无法再犹豫下去了。
冬至这日，若澜正想去陪王妃吃晚膳，暗卫突然传来密报。
——司徒燕受伤了！
在上一封关于“方术”的战报还未送到司徒燕手里时，他就碰上了羌族的方士。
胡立宪久经沙场，但司徒燕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邪门歪道，虽然退让及时，但也受了重伤。
一听到这个消息，若澜根本无法平心静气地继续待在京城里等待了！
与此同时，暗卫调查上一年赏菊宴的事情也有了一个结果。
第一，举办赏菊宴的幕后人之一，便是翠芸楼的老板娘；
第二，司徒颖儿在赏菊宴当天狼狈离开，厉王府中的丫鬟也看到了她在那日衣衫不整地归来；
第三，赏菊宴中除了那位被司徒骞当众压在身下的女子外无人损失清白。
若澜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离开房间的时候，是没有关门的。
而司徒骞在赏菊宴上出糗与她离开房间之间存在一个时间差。
那么在那段时间里，司徒骞在干什么？司徒颖儿又在干什么？
只要有一点联想力，谁都能够猜到这个荒谬的结论。
但，这都不是铁证。
“翠芸楼的老板娘……”若澜想起翠芸楼是什么地方，不由蹙眉，“赏菊宴不是文雅之事吗？怎么会和青楼扯上关系？”
“赏菊宴上的乐姬和歌姬都是由翠芸楼请去的。”暗卫道。
若澜抿了下唇，“那你可有办法去翠芸楼那边打听一下消息？”
暗卫犹豫着低声说，“翠芸楼是如今九杀寨大当家的情人，恐怕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九杀寨？”若澜觉得耳熟，猛然想起，“是当初刺杀王妃的九杀寨？”
暗卫点头应“是”。
“世子不是领兵去端了九杀寨的老窝了吗？为何九杀寨还能在京城中出现？”若澜心中的疑惑越冒越多，“难不成我在赏菊宴被设局也有九杀寨的一份力？”
暗卫又低声告知若澜，“九杀寨如今的当家与世子曾是合作关系。”
“什么跟什么啊？”若澜只觉得脑子里的思绪像是一团毛线球，混乱不已。
她看向暗卫，“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若是事情存在信息差，她根本没法好好地理清思绪，做出正确的决定。
暗卫此前就被司徒燕叮嘱不必向若澜隐瞒关于调查到的各种隐秘消息，所以若澜想知道什么，暗卫便告知什么。
甚至，暗卫连司徒燕的某些猜测都如实告诉了若澜。
若澜揉了一下太阳穴，挥手让暗卫离开，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一下。
她坐到书桌前，写下了所里人的名字，然后用连线法区分每一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逐渐，关系网变得清晰起来。
若澜拿起这张纸看了一宿，终于下定了决心。
“樱桃，给我梳妆打扮。”
“我要进宫！”
在这一片关系网之中，她找到了可以劝动风雍帝暂时庇护厉王府的理由了！
接下来，只要成功劝服风雍帝，她就可以脱身离京，前往边关帮助司徒燕了！
若澜出府，深深看向边关的方向，心思越发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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