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幽幽地看着谢九玉，唇角弯起淡淡的笑。其实，他早猜到这谢九玉是穿越女了，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为自己争取机会。
那时候，不出宫他连出冷宫的机会都没有，而将计就计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他果然借着这个穿越女，摆脱了困境。
“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穿越来了，可你居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藏得真深。”
谢九玉不由感叹一句，亏她还把这十皇子当孩子一样宠着，原来这孩子早不是孩子了。
“难道你不隐瞒身份、不怕暴露吗？我也一样。”
十皇子淡淡地说一句。
“不管怎样，皇上视你为亲生，对你百般宠爱，你怎么敢杀他！”
萧墨染眼眸通红，肃杀之气自身体生发而出。
“我……”
十皇子刚要说话，却听萧墨染又道：“你说误杀，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王妃已经进行了尸检，那注射针孔还在，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行吧，既然你们都看出来了，我也不为自己辩解了，皇上的确是我蓄意谋杀的。”
十皇子索性承认了。
可他承认得这么痛快，反倒让谢九玉心里更加怀疑。
“我不相信你会蓄意谋杀皇上，即便是为了净尘师太也不可能。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的确不是因为净尘师太对他动了杀心，而是因为母妃，我若不杀他，他就会对母妃动手。”
十皇子面不改色地望向谢九玉，“因为母妃不忍他那么残忍地对待净尘师太，所以劝诫他几句，便惹得他杀心顿起，这样的情况下我怎能不维护母妃？”
“他的确对我很好，可他也着实无情。”
看向谢九玉，他声音低沉，“你当知道，我有原主的记忆，被关在冷宫那么多年，我像牲畜一样苟延残喘，所以我心里是怨恨皇上的，眼见着他要杀我母妃，我怎能不出手？”
“我不后悔杀了他。”
十皇子刚说到这，忽然被萧墨染狠狠一脚踹倒在地上。
“你可知道弑杀皇帝的罪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萧墨染说着话，上前就薅住了十皇子的衣领，抬手又是一拳。
十皇子抹一把嘴角的血，笑得森然，“诛九族又如何？我和母妃孑然一身，没有九族……”
“你……”
萧墨染被噎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萧墨染脸上青筋暴起，又要动手，谢九玉连忙走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杀人不过头点地，让他以命相抵就是了，何必再动手呢？”
事实上，她还是对这十皇子有那么一点同情。
这人穿越到十皇子身上受尽苦楚也就罢了，如今却要再次丢掉性命，真是可惜。
“你还替他惋惜吗？皇兄已经极力在弥补当年的过错了，他为什么还要如此无情地弑杀皇兄？就算皇兄要杀娴贵妃，那也罪不至死啊，他可是皇上！”
怎么说这个人都无法原谅！
萧墨染眸光狠厉地盯着十皇子，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他！
“哼，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皇上能决定生死，其他人只能任他宰割！”
十皇子冷哼一声，大义凛然，“不就是偿命吗？来啊，反正我也死过一回了，不在乎再多死一回！”
“好，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明明弑君，还敢如此叫嚣，真是不可饶恕！
萧墨染愤怒之下，抬手就要杀人。
“手下留情！”
忽然，两道不同的声音，却发出同一道祈求。
谢九玉蓦地扫向殿门口，想知道是谁跟她惊人的同步。
“王爷，快请住手，这事不怪衍儿！”
娴贵妃急匆匆跑过来，二话没说就跪倒在萧墨染的面前，倒是让萧墨染很吃惊。
“您这是做什么？”
萧墨染连忙退后一步，眼眸凌厉地扫过萧明衍。
“是啊，母妃，您这是做什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万不可再为难皇叔了。”
萧明衍上前便要将母妃扶起来。
“不，衍儿，母妃不能让再让你替我背这黑锅了！”
娴贵妃说着，扯着萧墨染的衣袖，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
萧墨染眉头一紧，刚准备详细询问，却听十皇子冷喝，“母妃，你又犯了癔症？怎么胡言乱语呢！”
他上前就想要把母妃扶起来。
“衍儿，不，你别拦着我，母妃不能因为我，白白毁了你！”
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决不能再躲在衍儿身后了。
所以，娴贵妃死死地抓着萧墨染，急切地说着：“是我，是我失手掐死了皇上，衍儿只是想帮我掩盖罪行……”
说到这，娴贵妃已经泣不成声了。
“母妃，你不要乱说，这不合逻辑，皇叔不会相信的。”
萧明衍上前拉着母妃的手，“您出去吧，不必试图为我掩盖罪行。”
“不，衍儿，你跟着我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罪，我怎么还能看着你被我毁掉……”
娴贵妃吸了吸鼻子，试图挣脱萧明衍的手。
谢九玉看着两个人，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这两母子还真是情深义重，竟然争先恐后认罪。
可即便他们争着认罪，也不能掩盖事实。
“十皇子说的是，这不合逻辑，所以事实到底是什么？难道你们两个想要被同罪论处吗？”
谢九玉目光游移在萧明衍和娴贵妃的身上，幽幽地问道。
娴贵妃讶然地张张嘴，一时顿了下。
“皇婶婶说的没错，即便您想要替我顶罪都不行，这不合逻辑……”
萧明衍说着，看向萧墨染，“人是我杀的，您处置我吧。”
“不，人是我杀的，我现在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
娴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决绝，神色异常镇定。
萧明衍微微凝眉，握紧娴贵妃的手，他知道现在恐怕已经没办法阻止母妃了。
重重地叹息一声，萧明衍没再说话。
“皇上是我杀的，可我不是有意要害他，只是不想再被她掌握命运。”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徐徐地开口了。
萧墨染眼眸闪着冷光，注视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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