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一闹腾，徐含烟也就起晚了些。吃早饭的时候她才知道，徐铮天未亮就进宫了。
凌晨的时候宫里来了人，周良人病倒了，宫人不敢去公主府，只得把这事报到徐铮这里。
徐含烟下意识地还会去想原文里周良人的结局。原文里周良人是做了太后的，但就像徐铮说的那样，她所知道的历史跟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饭菜没吃几口，下人就来报，说是黄觉来了府里。
黄觉这几年都是深居俭出，别说是跑到长阳侯府来，这两年黄觉怕是连西市都没有出过。
所以，徐含烟听说黄师父来了，赶紧放下碗筷往前厅去。
黄觉正在前厅喝茶，旁边放着几款精致的小茶点，这是徐含烟教府里的厨子做的，是外面绝对吃不到的那种。
就着茶吃小茶点，黄觉都没有注意到徐含烟已经来了。
“黄师父，你这是没吃早饭就来了？”
黄觉拿小茶点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茶点给吓掉了。
“你这丫头，师父年纪大了，你还吓我。要把我吓出个好歹来，你给我养老送终啊？”
“那不是必须的嘛。”徐含烟笑道。
黄觉把小茶点塞嘴里，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徐含烟赶紧把自己的丝帕给递上。但是黄觉不要，她赶紧让下人端了水过来让黄觉洗手。
待黄觉洗了手，师徒二人这才相对而坐。
“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丫头，你这话问得好像师父进去过一样。”
徐含烟笑了起来。这几年她跟着黄觉读书，书读得怎么样不好说，但黄觉肯定是有被她带偏的。
就刚刚这话，哪里会是这个时代的人会说的，但这话是她跟黄觉说过，黄觉便学了来。如今的黄觉说话，反倒更像她那个时代的人。不得不说，黄觉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是最强的。
“师父，你这一大早来，就跟我拌嘴呀？”
“我没那么闲。我过来呢，是想跟你聊聊你那个天书。”
“天书？”徐含烟愣了一下。
那东西昨晚都被她给烧掉了，而且除了她第一次拜师黄觉提过天书之外，这五年里黄觉可是再没提过，怎么她把天书一烧，黄觉就跟来跟她说天书了。
“师父，那不就是一个故事嘛。你还记得？”
师徒五年，不说五年天天都见面，至少一大半的时间是有天天见面的，所以师徒彼此都很了解了。
徐含烟知道黄觉提及天书，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那当然。不过，在这里说，可能不方便，你换个地方，咱们师徒慢慢说。”
黄觉这话让徐含烟的神经微微有点绷紧，她看了一眼四下，便道：“那师父去我院子说吧。”
徐含烟的小院通常只有春儿和两个可靠的下人进去，其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姬辉有事通常也只在门外通报，不会进徐含烟的小院去。
当然，徐铮和程不言除外。
程不言是拦不住，徐铮是没人敢拦。
春儿把茶水端上来之后，便退了出去，连小院的门也一并关上。
师徒二人坐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到地上，有星星点点的光斑。
“师父，天书怎么了？”徐含烟替黄觉倒了一杯茶，黄觉倒也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先喝了口茶，微微点头，“茶不错。”
“师父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师父带点。”
“这是什么茶？”黄觉似乎没有喝过这种。
“神仙草。”
黄觉拿开茶壶的盖子看了一眼里边的茶叶，觉得这茶叶似乎有些眼熟，“这不是桑叶吗？”
“对，桑叶又叫神仙草，是长寿茶。医书上说，人参热补，桑叶清补，夏日里喝甚好，能让人延年益寿。”
黄觉有些狐疑地看着徐含烟，“哪本医书上说的？”
“黄师父，现在的重点是医书吗？”黄觉又让徐含烟给带跑偏了。不，也不是徐含烟带，是他自己非要跑偏。
“当然。我虽不是大夫，但也看过不少医书。我看过的医书上，还没有哪本说过这桑叶茶的。我只知道，这桑叶能养蚕织丝，做茶倒是头回听说。反正你这里呀，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哪本医书我也忘了，如果回头想起来，我跟师父说。师父，咱们还是说说天书。”徐含烟是努力往正题上拉呀。
瞧瞧黄觉这不着急的性子，徐含烟可没那么大心。
“你这性子还得磨。”黄觉又喝了口茶，觉得还不错。
“是，师父说得都对，都对。”
“含烟啦，你说天书是一个故事，难不成，这故事就是写长阳公主如何一步步成为权倾天下的女人？”
徐含烟有点狐疑地看着黄觉，这是诈她呢，还是真知道点什么。
两者都有可能。
因为这个黄觉知道的东西确实很杂，也说不定......
“黄师父，这跟公主有什么关系，那里边说的可是女皇帝武则天。”徐含烟面不改色，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你得让你自己都笃定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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