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葭瞧着她师父的那一双眸子，之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找见的。”
她师父神色动了动，眼中那种坚定也慢慢褪了下去，此刻师父低垂着脑袋对楚葭说：“徒儿，若是你找到之后，能碰见……”
说到这里师父停了下来，之后却是不继续说了，“罢了，为师方才说了胡话，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即便是你找到了，当年的人……或东西，也早就寻不见了。”
楚葭从师父的这段话中听出了惋惜，之后不等她说些什么，师父却是让她快走，“吃了东西就离开吧，我给你们准备了干粮，不要嫌重就不带了。”
师父明显是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楚葭也识趣的不问了，不过她也将师父说的话记了下来。
或许，等到楚葭找到风云塔之后，她师父的那些欲言又止，楚葭就会全部知晓了。
“葭儿，快来！”
当下他们还未启程，陈氏等着填饱楚葭和江宴的肚子之后再送他们离去。
“娘，送到这里就够了。”楚葭让陈氏留步，之后对师父说到，“师父，我娘和夫人在这里，就劳烦你照料着了，我回来之后，定是要瞧见她们平安无事的。”
师父对楚葭摆摆手，“徒儿，你就放心去吧，师父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楚葭同师父打趣了几句，冲淡了离别的氛围，之后便与江宴一起踏上了这条不知归程，不知是否会有收获的一条路。
“葭儿，这一路往西走过去，我若是没有记错，那里会有一片湖。”江宴瞧着手上的地图，凭着他几年前走南闯北的经验，发现与图上所标识的并不同。
楚葭对这里的地形是全然不知晓的，师父只同她说的是，“不管遇见的是怎样的路，你们只需一路西行便可。”
不过，其他的楚葭不知晓，也明白短短的几年，即便是地形真的变了，也不会在原先成湖的地方，出现一片茂密的森林。
楚葭让江宴将地图收起来，“我们寻的本就不是一处寻常地方，或许到了某一处，会出现我们想象不到的路呢？”
江宴顿了顿，随后明白了。
风云塔本身就不是所有人能够瞧见的存在，师父说要想见到它，得有一定的机遇，或许它会在哪一个时机成熟的时刻，凭空出现在人的眼前也说不定。
师父还告知他们，这一路上不必仅想着如何赶路，路上的风景与人，或许会在之后的某一刻帮到他们。
江宴想着笑了笑，在楚葭疑惑的眼神中说到：“这好像是一条修行之路。”
楚葭闻言也笑了，“却是像。”
江宴知他们这些习术法的人，会有下山入世这样的锻炼，便好奇地问起了楚葭先前是否遇到些趣事。
然而在白云观中，楚葭是没有的，只不过瞧着江宴着实好奇的目光，楚葭思绪动了动，将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中出现的事情，改编了一下说与江宴听。
江宴听着丝毫不觉得有趣，尤其听到一些因冤屈难伸变作厉鬼的人，最后非但无法报仇，还落得个魂飞魄散下场之时，简直义愤填膺。
“世道本是如此。”楚葭瞧的多了，反应也没有江宴那般激烈，“世间有它自己运行的一套法则，凡人无法更改，我们所做的许多事情，不过也是顺应天意罢了。”
江宴却是不服气的。
“天意？”江宴冷嗤，“谁能够代表天意，又是谁说了算呢？”
楚葭沉默不语，许多事情她并无法与江宴说清楚，但也能够理解江宴的这种反应。
许多时候，人们瞧见的还仅是人做的事情而已，一切好似也能够在人的身上寻到来龙去脉，可是在那背后，却有冥冥之中的一种力量。
这些，楚葭都说不清楚，甚至有时候，她也在怀疑。
江宴在楚葭的沉默中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若是让我遇见这样的为官者，我定会让他明白什么才是天意。”
或许事情是经不起念叨的，在江宴这般说完的第二日，他们便遇见了与楚葭所说的雷同的事情。
彼时他们正在客栈中吃饭，听到旁人的人都在议论青楼中的死人事件。
“要我说这就是那些人活该，谁不知道那青楼之中都是怎样的下贱胚子，她们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诶，话不能这么说，死了还是挺可惜的。”
这话之后传来的是一阵淫笑，只听几人都笑骂着。
“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啊，那青楼接连出了几条人命了，你竟然还敢往里面跑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都是去找那个霜儿的。”
“霜儿，这名字听着就……”
“哈哈哈！”
一阵不言而喻的笑声响了起来，想也知他们想到了怎样的风流画面。
江宴厌恶地瞥了那处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吃着饭，毕竟寻常死人案子，定有官府评判。
然而在他们出了客栈之后，身后也有一桌人走了出来，且听他们也在议论着那桌淫秽之人说的事情。
“我可是听说那青楼中是闹了鬼的。”
“诶，怎么回事，你同我详细说说。”
“这些事情是晦气的，我同你说了，你可不要同旁人说。”
“一定一定！”
而他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旁人，此刻正放缓了步子听着他们的谈话。
还好说话的几人因在大街上走动，没有可以压低声音，让楚葭和江宴也听了全部。
在他们说完之后，几人正好拐进了一处小巷，楚葭和江宴便没有继续跟着了。
“葭儿，你怎么看？”江宴皱眉说着。
若是没有楚葭昨日讲的故事，江宴说不定会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袖手旁观。
可昨日的他那般愤慨，今日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江宴是有些走不动了。
楚葭从方才那几人的话中，得出了定有鬼怪参与的结论，人是没有这么大胆的，且也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连杀掉几人。
最让人起疑的便是，每一个死去的人，心都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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