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深信，他是不可能有那么多自行车车票的。
因为国家对于票据都是有份额限制的，还是按照人头算。
一百张车票至少得存几年时间。
哪儿是一朝一夕就能凑够的。
“我有票据……”
楚源知道她不信自己，从裤包里拿出一把自行车车票，放在玻璃柜上。
售货员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张。
“嘿，你还真有……你家很有钱啊？什么票都比别人多……”
“还行吧，一般般。”楚源挠了挠头。
售货员笑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去……”
不一会的功夫，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就出现在了楚源的面前。
楚源接过后，试了试龙头旁边的铃铛，跟售货员说了句：“谢谢啊……”
然后一只手瞪着自行车车板，找到平衡了，帅气的两只脚都骑上了自行车，然后消失在售货员的视线里。
“这小伙子是哪儿的？真不错……”
售货员喃喃自语。
楚源穿着大棉袄，黑色的裤子，一双棉鞋。
瞪着永久牌自行车。
血红的太阳，一点一点的爬满四九城的天空。
隆冬季节，虽然出了太阳，但空气里还是冷的蚀骨。
街道上步履匆匆的行人，赶着去上班。
突然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擦肩而过，还是个小伙子骑的慢条斯理的。
行人都纷纷瞩目，羡慕的不行了。
六十年代物质紧张，基本大家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可这小伙子年纪不大，都能蹬自行车了……
好比你吃稀饭，你邻居都天天吃猪肉，细粮了。
怎么可能不羡慕？
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和这小伙子一样，也有一辆自行车？
她们的年纪还比小伙子大的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行人想到这，纷纷叹气，不比也罢，不比也罢。
羡慕，嫉妒，恨，都被说烦了，说倦了。
而楚源并不知道，他因为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就成了街道上最靓的仔，成了大家频频回头瞩目，羡慕的对象。
这是楚源第一次来四九城，更是他第一次看到四九城的风景。
虽然是隆冬，虽然是百废待兴，但丝毫不影响它的风土人情，它的美丽。
寒风在耳畔吹着，耳朵都冻的没有知觉了。
楚源看着天边那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他有预感。
六十年代的四九城虽然落后，但会是他扎根，发迹的立身之所。
他也会像那轮新生的太阳一样，冉冉升起，朝气蓬发，前途光明，改变国家的命运，改变时代的潮流，引领社会的风潮。
此时的楚源，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充满了斗志。
有能力的人是不会抱怨大环境的，而是会想方设法从困境中破局，脱颖而出。
很快，楚源就骑着自行车，到了轧钢厂工厂门口。
工厂大门的招牌上写着‘轧钢厂’几个大字，格外的瞩目。
此时也是上班的时候，轧钢厂的工人鱼贯而入，只不过都是走路，没有一个是骑自行车的。
楚源骑着自行车到了厂门口，下车，把自行车停靠在门口。
然后用锁链锁起来，这东西，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可不能丢。
丢了再一辆，老麻烦了。
“你们看，他这么年轻，都在骑自行车了啊……”
“长的蛮帅的啊，不知道结婚没有？”
“不管结婚没结婚，你都没结婚，你已经是五个小孩他妈了。”
“他是轧钢厂新来的工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楚源蹲下来锁车的时候，听到一堆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走进了大门。
锁好自行车，楚源才起身。
完了，他忘了问杨厂长的办公室在哪儿了。
面试的地点都不知道，他怎么面试？
楚源走到门卫办公室门口，敲了敲玻璃厂户，没有人。
“同志，你找人吗？”
一个脆生生，铿锵有力的女孩子声音在他耳畔响了起来。
“现在是换班时间，门卫还要一会才到。如果你着急联系……”
楚源侧头。
就看到一个扎着两条马尾辫，穿着崭新花样的袄子的姑娘，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跟自己说话。
那姑娘眼睛很大，就跟《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似的，仿佛眼睛会说话。
楚源在那一瞬间，呆住了。
六十年代，还有这么漂亮，水灵灵的小姑娘？
满脸的胶原蛋白，皮肤跟雪花似的，很白很白，身上一股幽香。
“同志，我跟你说话呢……”
于海棠微微拧起眉头，用手在他面前不停的晃悠。
他这才回过神，礼貌又客气的问：“请问女同志，杨厂长的办公室怎么走？”
“你找杨厂长干什么？”
于海棠更吃惊了。
一般找厂长的，都是很有能力，或者很有才干的人。
“我面试的。”
楚源如实道。
于海棠刚刚就看到他骑着自行车到了轧钢厂门口，成了一群人万众瞩目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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