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一看村长终于讲到正题了，瞬间眼睛发亮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村长，我们也没什么其他的要求，既然林家老二碰了我家闺女的身子，那么就只能娶我家闺女了。
而且，为了补偿我家闺女现在受到的名誉上的伤害，他们林家，还继续出丰厚的聘礼，将我女儿风风光光的娶走！”
“哦？那你觉得林家应该出多少的彩礼才合适？”村长的话语中不带一丝起伏，看似平静。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内心已经微微动怒，但是旁人看不出来。
而王婶则以为，村长这么问，已经是想为自家女儿做主，准备替她们从中与林家交涉。
想到这，她立马喜形于色，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也实在想不到要什么彩礼，但是吧，我们家现在，就缺辆自行车。”
这一刻，包括林家人，都知道王家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们被王家明目张胆的恶多震惊到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软软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王婶。
她在顾巍身旁耳濡目染，竟将他不怒而威地神色学了几分相像。
王婶看到她这模样，身子颤了颤，可是转而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得到的好处，又大了胆子。
“王妮妮，你就任凭你母亲，糟践你自己吗？”林软软不带一丝温度地问。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什么叫糟践啊？这明明是你家二哥欺负了她，怎么变成我糟践了。”王婶不服气地回嘴。
软软不理她，继续看着王妮妮，“你有没有哪一天哪一刻，想为自己活一回的？你投身在这样的家庭，不是你的错，可是你从不反抗任其摆布，在这种一辈子的大事上面还能这样不顾自己，你到底有没有哪一次，真正让自己活过一回？”
王妮妮没有再哭，但是眼神却无端迷离起来。
王婶继续在旁边嚷嚷，“你可别乱说啊，我家妮子怎么不是为自己活了？她日子好着呢，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自己快把那辆自行车送到我家才是！”
软软走到王妮妮跟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坚定又平静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用这种方式真嫁到我家里，过的会是什么日子？你这受人脸色吃穿不饱的日子，难道要过一辈子吗？”
王妮妮听到这，人终于有了点血色，她喃喃道，“我生来就是这个命不是吗？在哪里过不是过？我的命就是这么贱，我从没有你这么好的命！”
她这些年的怨愤仿佛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我每回看到你，我都嫉妒的发疯，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贱，而你的命这么好？看到你过的不好我的心里才畅快！不管用什么方式！我这样有什么不对？我为何要被生下来？我也没想被生下来啊！”
她嚎啕大哭，哭喊着，“我只是想心里好过一点，我只是想这样！”
王婶见自己女儿跟疯了一样的说胡话，忍不住上前扇了她几巴掌，“让你要自行车你在这里说什么闲话，是不是嫌我今天打你打的少了？”
林二哥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王婶不停挥下的手，怒斥道，“她是人！她不是你生下来的工具！她是活生生的人！”
王妮妮看到林二哥怒吼为她撑腰地模样，泪流了满面。
软软抬手，擦去王妮妮脸上的泪水，“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是有机会选择自己未来要走的路，你才这么小，一切都还来得及，莫在做错了。”
我还来得及吗？
王妮妮红肿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发现他们的眼神都透露着坚定。
她的心里像是要做出什么决定，可是就在这时，王婶冲了过来一把掐住王妮妮的胳膊，癫狂地说，“你在想什么？你大哥还等着自行车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再这样看你大哥怎么教训你。”
王妮妮却一把甩开她的手，起身跪在村长面前，和村长说道，“叔，这一切都是我和我妈自导自演的圈套，目的是为了让林家娶我，送高额彩礼。我错了，我对不起林家。”
王婶跳脚上前，想要打她。
可是一贯安份站着任打的王妮妮，这次却躲了下身子，她平静地说，“妈，错了就是错了，别再一错再错了。大哥想要自行车，可以自己去赚！别老盯着把我卖了换自行车。”
王婶眼看这样，知道这回自己的计谋是得逞不了了，气地手戳着林家以及王妮妮，说道，“好啊，你现在和他们成一派的了，行，正好，你去他们家吧！别回来了！家里容不下你！”
她扭头想趁机溜走。
可是愤怒地罗菜花将她一堵，阴森地笑了，“你祸害我家二哥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过来。”
而村长则语重心长地说，“闺女，如果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可以来找叔，现在知青所还有几张空床，你有手有脚，肯定能养活的了你自己。”
软软和二哥，也关切地看着王妮妮。
王妮妮谢过村长，又看了眼正在被罗菜花追着打的王婶，平静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据说，当天王妮妮便回家收拾了点衣物，搬出了家中，由村长的安排下住进了知青所。
等到她真正离开王家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的少。仅有的几件衣服还是王婶自己不要的衣服改小了的。
她跟在家墙角蹲着抽旱烟的爸，道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窝囊一辈子的王叔，第一次扇了王婶一巴掌。
——
待顾巍忙了一天回到家时，发现软软早已经睡着了。
他略微洗漱，再躺在软软身边。
这样的动静也没有吵醒她，看来真的累及了。
他轻轻在软软头上落下一个吻，将软软的手轻贴胸口，闭眼休息。
这几天忙于工作，倒是有些忽略了她的事情，不知道今天她忙活了啥。
明天在家好好陪她一天吧，听她慢慢说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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