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大战
在一座稍显偏僻的佛殿外，两座石尊者像。
参加盂兰节的游客，随着彩车去了小镇，只剩下几家卖糖棍的摊贩还在叫卖，各国使团和红袖招的姑娘们，被寺中僧人带上瓦山赏景，前寺已经渐渐回复佛门清静地的模样。
那些普通修行宗派，还在中寺诸殿里等着后殿的消息，只是本来都不关心，自然也不会真的坐在殿里不动，而是四处行走遇殿则入，遇佛则拜。
有两个人正在看这两座石尊者像。
一人穿着素衫，结了个简单的道髻，身后背着把木剑，正是道门行走叶苏。另一人身材精壮，穿着一身中原少见的兽皮衣裳，正是魔宗行走唐。
叶苏说道：“少年时总觉得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无人不能敌，骄傲到了极点，怎愿意把道剑束在鞘中不得快意，如今年龄渐长，也明白了一些更多的道理，剑在鞘中还是剑，敛了锋芒也不见得就失了凌厉。”
唐说道：“看来你长安一行果然有不少收获。”
叶苏说道：“你也应该去长安城住一段时间。”
唐说道：“有机会我会去的。”
叶苏转身望向他，说道：“连长安城你都不敢去，伱为什么敢来烂柯寺？”
唐说道：“以往见着我，你便要杀我，为何今天却不动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位老人的到来。
老人一身神殿袍服，上面绣着的，是神殿光明殿的花纹，看起来并不普通，也彰显了他的身份。
神殿的光明大神官——卫光明。
叶苏见到此人，也是恭敬的行了一个道门礼节。
卫光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大神官何故来此？”叶苏疑惑问道。
卫光明说道：“自然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徒儿，你来此地，又是何故？”
“自然是为了冥王之子。”
“可惜他不是，但可惜......”
卫光明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或许是因为宁缺和桑桑扯上了关系，或许是因为此刻瓦山正在发生的事。
他知道桑桑的来历，自然神情落寞，但随后，卫光明也是笑了起来。
因为桑桑便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机缘。
昊天无情，人亦有情。
此时，烂柯寺里响起钟声，嗡嗡作响，绵绵不绝，到处都是。
叶苏缓缓闭上眼睛，寻找着钟声里的那道铃音。
“开始了。”
他走出偏殿，向后寺行去。
唐看着身前的石尊者像，沉默片刻后，也离殿而去。
中寺诸殿里的修行者，被钟声惊动，纷纷走出来，扶栏向山间望去。
叶苏和唐在人里穿行。
没有修行者注意到他们。
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人便是传说中的天下行走。
卫光明不会上去，他会等，等桑桑下来。
他知道桑桑会下来，因为即使是佛祖，也逃不过天算。
他更是知道宁缺会带着桑桑一起下来，因为宁缺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无法阻止，便唯有尽力一搏。
……
瓦山顶，九歌终于将剑气收回，但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咳咳。”他咳嗽起来，脸色苍白。
在这样的争斗里，他根本没有余力再顾及宁缺。
他的嘴角溢出鲜血。
佛祖为了对付昊天，就算是殃及池鱼也在所不惜。
若非歧山大师怕惨烈的战斗会波及到小镇上的无辜百姓，恐怕这烂柯小镇上的数万百姓，必然会死伤惨重。
九歌现在这样还算好的了。
宁缺依旧站立在佛光里，但他的脸色也很难看，比九歌还要更难看。
“九师兄。”宁缺看着九歌，也是有些担忧。
九歌微嘲的笑了笑，擦拭掉唇边的鲜血，说道：“不妨事。”
他知道宁缺要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过我现在可顾不上你了。”九歌随后转头望向歧山大师，道，“大师，你有什么想说的？”
“可笑，可悲，可叹。”歧山长叹一声。
他是知道真相的，所以对于这件事，他不好多说什么。
佛门僧人佛光大盛，神殿的神辉也在绽放，剑客的长剑也已出鞘，但他们要防的，从来都不是宁缺。
他太弱了，即使现在有知命的修为，依旧太弱，他们要对付的，从来都是九歌。
越五境甚至已经到达第七境界的修行者，才是他们所担忧的。
如果书院的九先生也选择保小家弃大家，即使是已经受伤的九歌，也依旧拥有足够强大的破坏力。
这些人他当然不虚，唯一麻烦的，便是佛祖。
毫无疑问佛祖，是个虚伪到了极点的狠人，他不止一次的翻看，佛祖当年在天书明字卷留下的预言，言外之意无外乎静静等待，可是事实上佛祖，面对永夜表现的极为慎重，甚至不惜抛去躯壳，躲入了一方棋盘中。
佛祖既然见到了桑桑，那佛祖必然会痛下杀手，为永夜执着了数千年，佛祖的那颗佛心，早已是坚如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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