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白塔
在昊天的世界里，佛宗千年沉默，闭门修行，偶有入世，也是为道的附庸，更多的是以思辩禅修闻名于世，而在札佛与祭天的关系上，很多高僧，更是直接认为命轮只不过是吴天意志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这种说法，直接让佛宗低调地栖息在道门的体系之下，显得极为低调，以至于有很多前贤在笔记里直接认为，佛宗更多是一种思维的方式，而不涉及其余。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佛法在世间并不如何昌威，除了那些行于乡野的苦行僧外，在南晋等国，想要找到一座佛寺都极为困难。
唯一的例外是月轮国，那因为离荒原深处的佛宗不可知之地悬空寺很近，月轮国深受佛宗影响，修佛极为流行，甚至有七十二寺烟雨中的形容。
月轮国从国君到贩夫走卒都信奉佛宗，追求与世无争的境界，以低调平和闻名，虽然与月轮有世仇的大河国肯定不会这样认为，但至少在月轮国内部，确实极少出现权臣谋反或惊天血案之类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理念或者説追求，除了与唐国及右帐王庭接壤的边境上筑有雄城要塞，月轮国很多城市都没有城墙，就连都城朝阳也没有城墙·只是在面对大青山的方向修了一圈简易的用来防兽的竹篱笆。
到过朝阳城和长安城的旅人，总喜欢把这两座都城放在一起比较，不是説朝阳城也有长安城那般雄伟壮观，而是因为朝阳城走在另一个极端上。
朝阳城没有城墙，自然也就没有城门，皇室负责收商税的军士在官道上随便放了几张桌子和几把遮阳伞，便充作了税关。
因为四季温暖的缘故那些官员看上去总是懒洋洋的，有些军士甚至敞着衣服，躺在道畔树下睡觉，所有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的散漫没有规矩，但令月轮国朝廷感到骄傲的提，朝阳城每年收的税甚至比长安城还要多。
这自然不是因为朝阳城比长安城的商贸更发达，也不是因为税务官员更勤勉，更不是因为月轮国的国民都有自动缴税替国分忧的自觉，之所以如此，其实没有什么秘诀，只不过因为月轮国征税十倍于唐国而已。
如此散漫而无争的国家，如此低效又贪腐的朝廷，如此开放而混乱的都城，连偶尔出山觅食的野象都防不住，哪里还能抵抗什么外敌？
如果不是佛宗从中调解，月轮国千年之前便被右帐王庭的骑兵给灭了，如果不是有西陵神殿偏帮，甚至可能会败给弱小很多的大河国。
朝阳城的空气里弥漫着香料的味道，佛寺四处可见，寺墙上方那些美丽的白塔和道旁的小佛龛里，镶嵌着很多珍贵的宝石，捧着破碗的乞丐神情淡然地随意游走，却没有谁往那些宝石望上一眼，更没有人试图从上面撬一颗下来。
“这里，倒是和西陵，唐国很不一样。”叶红鱼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也是皱了皱眉。
“毕竟佛宗的理念也让月轮的人们失去了向上的动力和冲劲，散漫无度，苛捐杂税，盲目、甚至是狂热到不愿干活的信仰，导致的结果自然也就是朝堂混乱，百业凋零，朝阳城也就变成这副德性。”九歌也是冷笑，这月轮国的皇帝和官员们还真的是昏庸透顶，否则又怎会落得如今这番田地。
“大河国我去过，比这里好得多，很多人都说大河和月轮是死仇，但现在，我都不觉得这个国家能和大河国相提并论。”叶红鱼摇了摇头，也是颇为不解。
“问你们掌教啊！”九歌直接把问题甩了回去。
叶红鱼叹息，她何尝想不到问掌教呢！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所以她不能问。
“大河明面上也算是西陵的属国，有你们掌教发话，自然是不敢打，顶多是百姓嘴上说说罢了。”九歌嗤笑。
看着门口一排排交税的百姓，九歌和叶红鱼也是摇了摇头，要知道，这个沉重的税收，即便是唐国的富商都会感到吃力，更何况这小额普通的百姓?
可是月轮的百姓却丝毫不敢有任何逃税的想法，一个个胆怯到了极致，老老实实的排着队。
叶红鱼一身红衣，自然代表着她的身份，门口的小兵收谁的钱，都不敢收道痴的过路费。
他们月轮可是靠西陵养着的，要是得罪了神殿裁决司的大司座，那还得了。
一个小弟的小弟把大哥的亲信给得罪了，这日后，大哥怎么罩他们？
“你来这，是打算去哪？”叶红鱼也是不解，照理说，在长安过惯了“奢侈”生活的九歌，会跑来这种地方受苦受累？
“都到这了，不去白塔寺怎么行？”九歌笑了笑，“我可是说过要和那位曲妮大师再讲讲道理的，要是不去，岂不是会被人说不诚信？”
“伱要见她做什么？”叶红鱼蹙眉，曲妮的名声不太好听，虽说她的确是有点本事，可是这人的品行实在不怎么样，尤其是现在还被废了的时候……
九歌微眯双眸：“当然是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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