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死了?
那个昨天在擂台上问剑西石洲正统剑术的剑道奇才?
那个愿意载自己一程、对陌生人也和和气气的小胖子?
就这么死了?
白长平的脑海中突然空白一片。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的身体沉沉的。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赵柳突如其来的死讯还是让白长平有些许心烦。
他放下手中的活,跟着看热闹的人群向着出事的地方走去。
等到白长平来到一处偏院,挤开一层又一层围观的修士的时候,他看到了赵柳的尸体。
那是散修院落里一处非常隐蔽的空地,周围有石墙隔档,算是连廊之间的缓冲地带。赵柳那肥胖的身躯箕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
赵柳穿着一身碧绿对鸟纹绮青衣衫,一条暗深红色角带系在腰间,头上的发带散落在地,鬓发如云。
他怒目圆瞪,死得不明不白。
飞剑“二月柳”静静地躺在他垂在地上的手边,原本翠绿的剑身此时已黯淡无光,失去了生机。
一代有望悟道的剑道天才就此陨落。
春风无情吹寒雪,世上再无二月柳。
在那假山的周围有北寒神宗的弟子在警戒着,防止有人搬动尸体,破坏现场。
在北寒神宗设立的警戒线外,绿竹帮的长老弟子一个个神情愤慨,哭得昏天黑地。
“师兄!”
赵柳最喜欢的那个走后门进入绿竹帮的小师弟此时拼了命想要冲进那处偏院,但被北寒神宗的弟子架住,拦在门外。
“这位道友请你冷静,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那位给白长平领过路的光头弟子一脸同情,安慰着这位只有十几岁的绿竹帮小师弟。
“放你的狗屁!那是我师兄!你师兄死了我让你节哀、让你冷静冷静试试!”
那少年瞪着通红的双眼大声喊叫着,扭曲的面孔都快怼到那北寒神宗光头弟子的脸上了。
“你!”那光头弟子被反呛一句,想生气却又觉得不妥。
“让他闹吧,人需要发泄,毕竟死了师门兄弟。”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
朱鹤以及另一位神采奕奕的妇人打头,官坤和一众北寒神宗内门的师兄跟在身后,浩浩荡荡地从“暗雪院”外赶来。
“官坤,不得无礼!”那上身一袭灰紫色丝绸锦缎外纱搭配着金丝圆领袍,面容英气的妇人一脸不悦,开口训斥官坤。
当着受害者的面如此言语,怎么像话?
我北寒神宗身为茫茫洲赫赫有名的大宗门,又岂能因为一些小事落人口舌。
朱鹤此时也收起了往日那番笑容,严肃了不少,他一抱拳冲着一个个伤心欲绝的绿竹帮弟子长老拱手作揖道:
“老夫朱鹤,是暗雪院的长老,此事出在我‘暗雪院’里,于情于理我都要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事情还没有任何头绪,请诸位先忍着悲痛,配合我们调查出事情的原委。”
“我朱鹤先给诸位赔个不是了。”说罢朱鹤一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那一群绿竹帮的小辈依然是一脸愤怒地仇视着周围的人群,好似杀害赵柳师兄的凶手就在其中。
这些年轻面孔上那痛苦的表情触动着人群中的白长平,让他心里一紧。
这种被复仇的怒火吞噬的样子,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
“额!”
白长平轻声一叫,自己脑海中仿佛被针扎一般,闪过一丝刺痛感,让他不经意间叫出了声。
好在周围嘈杂无人在意他。
那身披轻纱彩带的妇人也是跟在朱鹤身边行到众人身前行了个女子礼,款款说道:“奴家司寇若云,是掌管北寒神宗外门的话事人。今日在我宗门内发生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我宗深感痛心。敢在此行凶杀人就是对我北寒神宗的挑衅,贵帮放心,我们定……”
“究竟是谁!”
司寇若云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暴怒的大喝打断了她的话语,她那一脸英气的俊美面容闪过一丝不悦。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人群后方,一群正统修士一脸厌恶地轰开周围的围观散修,直直地走到北寒神宗众人面前。
领头的是与白长平同行过的那几位正统门派的弟子。
此时一脸痛苦模样的书生、眼神锐利阴沉地打量着周围的年轻道士、神情严肃可怕的赵向阳和眼角泛着泪光的海棠姑娘都是齐刷刷看向那坐在地上的赵柳尸体。
“究竟是谁杀了赵柳!”
那书生回头朝着众人大吼,神情有些癫狂。
别看他们这几位身处天南地北的修士没什么往来,以往见了赵柳还喜欢开几句玩笑话,但毕竟都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又是天赋出众的正统修士,彼此间总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此时赵柳惨死,怎能不让他们这群修士愤怒?
那年轻道士一转头,指着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散修,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还用说吗?赵柳死在散修的院落里,自然跟这群肮脏的畜生脱不了干系!一定是他们贪图赵兄身上的七品丹药,合伙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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