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砚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小时候确实就是个纨绔，混世魔王。
江永安懒懒扫他一眼，“你做了很多，可很多是谁在你身边挑唆的？”
江砚抹了一把眼泪。
往事历历在目，一件比一件过分。
“演了这么多年戏，连身边的人是人是鬼也分不出来？演技还需要打磨，江影帝。”
江永安说完站了起来，“给你们三天时间整理自己的东西，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别乱动。”
说完，江永安大步离开。
江砚一个人懊恼了许久，他抬头看向江凯风，“傅依兰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江凯风终于有了反应，笑了一下，“跑了。”
江砚想到傅依兰给自己发的关于洛沉璃车祸的消息，“跑去了北城？”
江凯风缓慢点头。
江砚倏地站了起来。
江凯风开口拦住了他，“唐元已经去了。”
江砚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去做什么？”
江凯风很是平静地道，“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江砚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再执着傅依兰的事情，那个女人原本便不是什么好人。
“我呢？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还有我哥。”
江凯风笑了，“阿砚，可能是报应，爸活不了多久了，肝癌晚期。”
江砚却对父亲生不出几分额外的同情，“我和我哥都自由了，是吗？”
江凯风眼睛湿润了几分，“不管你信不信，虎毒不食子，我没想让你哥或者你出事，当年你哥的事情我确实不知情。”
江砚红着眼睛深喘了口气，“你和傅依兰的女儿江萤打算交给谁？”
江凯风眼眸中有了动容，“除了你，没人会养她。”
江砚又沉了口气，双手搓了搓脸，“我送她去国外读书。”
江凯风没有回应，也算是有了回应，国内他的仇家太多，这是最好的选择。
江砚站了起来，“等办完你的身后事，我会搬去北城生活。”
江凯风对他笑了笑，“嗯，向璃璃替我说声对不起，其实你哥说错了，之所以傅依兰之后没有人再进江家，是因为她是我的白月光，就差一步，我便能娶到她，是傅家那老东西，拿她去北城洛家换了钱，傅依兰说是洛远强迫她有的璃璃，我便信了。”
江砚喉间鼓动，沉默了一瞬道，“她不需要你的道歉。”
江砚也没想到，自己父亲这般狠厉的人，居然也会被白月光的杀伤力伤到，但是到底他是没有心慈手软的。
与江凯风聊完，他便上了楼，回自己的房间，搬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他的东西。
他已经许久不回来住了，外面有自己的公寓，江永安也没有算是赶尽杀绝。
因此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收拾的，但这里保留着很多他和洛沉璃之间儿时的很多回忆。
有两人从小到大拍的照片，虽然不多，可每年都有那么几张。
还有一些他强制洛沉璃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知道她没钱，送的基本上都是她手工折的一些小玩意，配一张她自己画的贺卡。
收着收着江砚眼泪便又落了下来。
他当年怎么就那么混呢？
有时候他确实觉得洛沉璃总跟在他身后，穿着破旧的衣服很是丢脸。
那可笑的自尊心，让他对她说出很多违心的话。
整理好东西后，江砚便提着行李箱回了自己的公寓。
与此同时，朋友帮他调查的资料发了过来。
将行李箱塞进衣柜，他仰在沙发里，用手机打开资料，看了起来。
还没等看，朋友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喂，江小少爷，怎么突然想起要调查姜晓曼的黑料了？”
江砚笑了一下，“就是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突然觉得有点不认识她了。”
“有什么不认识？她喜欢你，身边的人都看的出来，她以前除了暗地里背着你欺负过洛沉璃外，没做过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不过话说过来，天道好轮回啊，谁也没想到南城谁都能踩一脚的洛沉璃，现在成了北城无人敢惹的战少的老婆，怎么你们江家也养了她那么多年，她这次报复的有点不地道。”
江砚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所以，你们都知道她喜欢我？”
朋友笑了一下，“对啊，不是吧，你自己不知道？”
江砚沉了口气，“我一直将她当姐姐。”
朋友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姜晓曼那长相，确实不容易让人想歪，再说了，你眼睛一直都黏在洛沉璃身上，身边那些漂亮的像你示好，不也没入你的眼。”
“所以，你们也都能看出来我喜欢璃璃？”
“那当然了，但是吧，她那种身份，大家也都以为你是将她当成了小玩物在养着，也没怎么真上心，不然她受欺负，被算计，你也没管多少，不是？”
江砚越听心口越疼，眼睛好似被火烧了似的疼。
哽咽了许久，他艰难开口，“所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也都没少欺负她，是吗？”
朋友沉默了。
沉默代表了默认。
江砚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握得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长久的静默，朋友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小心询问，“江砚，你……没事吧？”
江砚抬手猛地将手机砸了出去，电视被砸成了蜘蛛网后，手机掉落到了地上。
他怎么能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一只大掌挡在眼睛前，眼泪溢出，肩膀颤抖，他痛的不能自已。
好一会儿后，他站起来，将手机捡起来，屏幕已经有了裂痕，却并不影响使用。
他一条一条看，看姜晓曼用自己的名义做的那些事情。
那些老男人是她给洛沉璃安排的，骗她是他让她去的。
他给洛沉璃买的那些新衣服，是她换成了旧衣服，送过去的。
学校里鼓动喜欢他的女孩霸凌洛沉璃。
……
很多很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遭受了很多很多的额外的痛。
视线已经和碎裂的屏幕一样模糊，江砚颤抖着肩膀，再一次崩溃大哭了起来。
所以，两人重逢的时候，她真的不是什么欲擒故纵，是真的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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