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点名,因为我乐意。”
冯广健随口念道:“姜保山。”
“到。”
“张一鸣。”
“到。”
“徐茂。”
“到。”
“六肖。”
没人回答。
果然没人回到。
冯广健也要快笑出来了,他扫视整个班级,大声重复:“六肖。”
还是没人答到。
冯广健的余光看到,刘笑正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完全没想到和自己有关。
但这个整蛊环节,已经跟其他学生提前透漏过,因此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大家都各自用自己的办法,都在克制笑容。
冯广健第三次大声喊道:“六肖!”
这其实是个信号。
刘笑的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她一愣,指着自己:“我?”
冯广健看向她:“逆势不适六肖?”(你是不是刘笑。)
刘笑咬牙轻声道:“我不叫六肖,叫刘笑……”
这孩子竟然反抗了!
冯广健心中偷着乐,表面却更加严肃,用普通话说道:“你在跟老师叫板?”
刘笑低下头,摇了摇:“没有……”
冯广健说:“那你是不是叫六肖?”
刘笑抿了抿嘴:“都行。”
“什么叫都行,你自己叫什么自己不知道?”
刘笑说:“我叫刘笑。”
冯广健说:“你知道你叫六肖,那我刚才叫你名字,你为啥不答到?你在给老师下马威?”
刘笑犹豫了潘片刻,终于说:“您方言太重,我听不懂。”
就等着这句话呢。
接下来就是点名整蛊的第二部分,冯广健将会用“方言”点名其他学生,而这些学生提前说好的,都是他的共谋,都知道会点到自己。
大家会以此来证明,冯广健老师的方言根本不重,刘笑在“故意作对。”
冯广健假装生气:“你看不起方言?!”
刘笑缩了缩脖子:“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冯广健说:“那你就是看不起我!”
刘笑急忙否认:“不敢不敢,没有没有。”
冯广健说:“那为什么你装作听不懂方言?”
刘笑说:“我没装,我真听不懂。”
冯广健说:“好,我看看其他的同学是不是都能听懂。”
“损喘防。”(孙传芳)
“到!”
“胀动量!”(张东良)
“到。”
“朝颜!”(赵妍)
“到。”
冯广健再次转向刘笑:“都是一个班的,怎么别人都能听的懂,就你听不懂?”
“我不知道啊。”
刘笑满脸迷惘,看了看其他同学:“你们啥时候练的方言?咋不叫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大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一个整蛊可以到此为止,毕竟只是玩笑,因为听不懂点名就咬着不放,完全不必。
当然,也因为还有第二回合。
冯广健说:“行了,坐下吧,好好听课,别再跟老师作对了。”
“我没有作对……”
刘笑小声的嘟囔。
冯广健心里在笑:“今天上课之前,先测试一下你们的基础知识,随便提几个问题,看看你们水平如何。”
“语文课代表。”
一个竖着马尾,戴着眼镜女生站了起来。
“你是语文课代表,语文知识一定掌握的很全面吧?”
女生说:“还凑合吧。”
“真谦虚,那我考考你,可别把把你难住。”
女生点点头。
这个环节也是设计好的,大家甚至对过稿子。
底下的学生有些骚动。
冯广健拿起课本,里面藏着提问纸。
看着课本里的插画和内容,他一时间有些感慨,毕业这么多年,高中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像一个永远不愿意再重复的童话世界。
他调整着情绪,咳嗽了一声,说道:“我问的问题和《醉翁亭记》有关,你能回答上来吗?”
《醉翁亭记》是北宋文学家欧阳修的名作,写于他被贬到滁州(AH东部)做官的两年,表现的是他寄情于山水的乐趣和其中难言的苦衷。
这篇文章里的很多字意,都是考试要点,比如“环滁皆山”的“环”是什么意思?“若夫日出而林霏开”的“若夫”又是什么意思,诸如此类。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老师的常用话术)。
语文课代表语言谦虚,眼中却闪动着自信,当然,这种自信也来源于“作弊”。
“当然可以。”她说。
冯广健点点头:“好,那我可要问了。”
语文课代表说:“您问。”
沉默笼罩教室。
“哗啦——”
冯广健翻开一页书,他在故意制造紧张气氛,
“那个……”冯广健说:“欧阳修……姓什么?”
语文课代表说:“姓欧阳。”
“回答正确!”冯广健大声说。
刘笑的嘴巴张的老大,眼中满是“什么玩意”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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