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何家和王家会在朝堂上没有一席之地？”
何煜点头。
一山容不得二虎，陈家和何家是死对头，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帐篷里共事。
若是没了最初的帮扶和投靠是怎么样也做不了新帝的心腹。
“那你是如何想的？”
“干掉陈家。”
“主意不错，但如何实施。”
“当今世界上正值壮年，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是好好调养，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若是陈家这么早就投靠了太子殿下……除非是皇上示意的，否则任凭哪个君王都会有危机感。”
王阁老摸了摸胡子点着头说道：“不错，有了些长进，知道迂回来了。你说的没错，居高位者必多疑。”
“那你觉得太子能等这么久吗？”
“以太子的德行，虽然是不能。”
王阁老笑了：“所以说啊，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还得按部就班的来。”
“外祖父，您心中有了别的人选？”
王阁老摇了摇头道：“再看看吧。”
“我听说，前朝血脉似乎并未断绝。”
王阁老脸色变了，他回头看着何煜，那眼神冰冷刺骨，有些渗人：“以后这些话不能再说。”
“可是外祖父……议论起来他们才是正统。”
“什么正统不正统。”王阁老耻笑：“你以为，顺应天命就是顺应天命吗？不过是借口罢了，他如今已经是皇帝了，难道，前朝遗孤，还想将他从帝位上拉下来不成。”
“若他们真是这么想的呢。”
“那就得做好，灭国的打算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护城河边，王阁老看着水面，慢慢道：“自从季家灭门之后，朝中再拿不起出能打仗的将军了，如今是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土匪起义，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旦有人，打破了这种平衡……战争将一触即发。”
王阁老道：“你以为到时候受苦的是谁？是那些百姓啊？”
何煜脸色也慢慢的沉了下来，他以为王阁老不知道的。
“所以啊，煜儿，你要做的事，维持这个国家表面上的平和。”
“可是，这样就是对的吗？”
“这世间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对错？不过都是权衡利益之下的无奈选择吧。”
“那季家为什么要被灭门呢？”
“有些事情没办法深究的。”王阁老看着何煜，道：“这世界上是没有两全之策的。”
“我知道。”
何煜想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所以他更加想要改变。
他与王阁老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年轻他还敢闯。
宋月梨上的酒楼，季景吾在包厢门口等着她。
一看到季景吾，宋月梨心中满心的委屈便涌了上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寻求着安慰。
季景吾很少见到这样的宋月梨。
平时的她都是大大咧咧，狡诈奸猾的模样，何曾见过她如此委屈。
她的委屈那般真实，不是之前那种伪装出来的。
“怎么了？”看着她这样，最近我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闷闷的疼。
“景吾，我想要不你还是快点把这个国家毁灭掉吧。”
季景吾没听懂。
并不是没有听懂宋月梨在说什么，只是没听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我想重新建立一个——没有社会阶级，人人平等的国家。”
“人人都可以活得自由自在，幸福和快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别人看不起，所以就要承受无望之灾。”
季景吾慢慢的等着宋月梨说完。
他知道她现在缺的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就你说你说你需要多久毁灭这样的一个国家。”
宋月梨抬头看着季景吾，她的眼角周围红红的，却并没有泪花。
也许她是想哭的，但是并未哭出来。
“快的话也许只需要两三个月。”
季景吾没有说定。
宋月梨扯了扯嘴角道：“看来如果我想让明天毁灭这个世界，还是许愿来的最快！”
“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她能说出这种玩笑话，季景吾才略微放下心来问道：“能给我讲讲在衙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月梨将衙门之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季景吾。
“所以老前辈被他们留了下来，就是用来当做给陈禾试药的。”
宋月梨靠在季景吾的怀里闷闷的说道：“说起来都怪我思虑不周，把这件事情给办砸了。”
“这不怪你。”季景吾中肯的评价了一句：“只能说是老爷子太……肆意妄为了。”
“还有何煜他外祖父……我以为他是来帮我的，没想到他确实还给我找麻烦呢。”宋月梨气呼呼的：“我本以为像他这样活了多年的老人，会抛开男女之别，不会有男女性别的成见，可没想到……”
“说到底他还不如老前辈豁达和开明。”
季景吾点头：“这也正常。”
“哪里正常了，一点都不正常，这个世界都是不正常的。”
宋月梨气得开始说胡话：“哪有人会愿意一辈子跪在地上生活？”
“他们为什么不反抗？”
宋月梨揉着自己的头发，已然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之中，她现在是混乱的。
“要不然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说？”季景吾其实也不能懂宋月梨的想法，但他愿意去理解。
这便是他与绝大多数人的不同。
“唉，算了，不能再说这件事情了，我应该换个思路，换换脑子。”宋月梨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对季景吾说道：“我们在这里应该尽快站稳脚跟，到时候才能和你父亲里应外合。”
“咱们药铺开张，是不是也得去拜会一下这都城之中的地头蛇？”
宋月梨歪头看着季景吾：“我也不是想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想和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眼睛放亮点，不要来招惹我，你觉得如何？”
季景吾能说什么？自然是点头应下。
宋月梨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果然让一个人精神起来的办法，就是让他专注于做一件事情，我就不信了，赌上我毕生的学识和经验，我还不能改变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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