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吾仔细的想了想，也不是不能说，略微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那我说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把这事告诉何煜，不然他会跟我绝交的。”
桃红是前几年，才到何煜身边的。
当时，何煜舅家送他们四个过来，除了当他手上能用的人之外，还有让她们服侍何煜的意思。
不过，何煜没那个意思，那几个姑娘也就没自荐枕席，把何煜往床笫的事上引。
而她们来到何家时，何霜月便已经很怕何煜了，各种缘由却是无人知晓。
桃红隐约之前知道点，却知道的不是很全面，因而无法回答宋月梨。
“自是不会说的。”
“何煜小时候过的十分凄惨，他舅舅离京去了外边当节度使，家中都是那个继母说了算，他除了身边有几个恐怖有力的仆人之外，基本上无人可用。”
“那时候何霜月，却是被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何煜第一次骑马的时候，是和我一起的。何霜月买通了何煜身边的小厮，在马上做了手脚，那次，我见何煜的那匹马有些暴躁，便主动和他换了。一来是想在他面前露一手，二来是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骑马，正好可以驯服一下烈马，可结果，我被马摔下来，小舅舅因此震怒，彻查了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事何霜月做的了。”
宋月梨眨了眨眼，他似乎知道了这是哪一件事，问到：“就是那次？你怎么没跟我说，何煜也在场？”
“原觉得是他自己的家事，不说也罢。”
宋月梨点了点头，怪不得何煜和季景吾两人关系如此的好，原来从小便有过命的交情。
“那是从那一天开始，何煜便对你死心塌地的？”
“我倒觉得，从那天开始，他便对我有愧疚之心。”
“不过我常听一句话，三岁看老，看样子何煜这个朋友你是交对了。”
“当时明明摔的是我，他却哭哭啼啼的，唉！”
“你没哭？”
季景吾身形一顿，虽没说，却已经表露无遗了。
季景吾轻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原本何煜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妹妹对自己的敌意那么强。”
“当时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太小，根本就不懂。”
“若非是他舅舅离开京城时，托了小舅舅照看他一二，让他拜了小舅舅为师，当时也不会发现这件事。”
“也还好，何霜月年纪小，做事并不是那么缜密，很快就被查清楚，而又因为牵涉到了我的身上，何霜月母子被当时的何家主狠狠的责罚了一顿。”
“可你还是没有说何霜月，为什么会怕何煜？”
说到这里，季景吾脸色变得尴尬了起来。
“……都是年少时做的事，不提也罢。”
“你这是……在心虚？”宋月梨看出了点东西，但不多：“莫非，当初也有你的手笔？”
“嗯。”季景吾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脖子，说起来那都是年少轻狂做出来的事。
“当时，何霜月不过七八岁，却心思歹毒。”季景吾道：“因为是我的原因，所以才害何霜月和她的母亲受了责罚。”
“他也把我给记恨上了。”
“那次我去何家做客，我头顶的灯笼落了下来，何煜知道是何霜月做的，便直接将他头顶上的那盏灯笼，也打落了，她躲避不及，明火将她的衣服点燃了，她当着一众嘉宾脱了衣服……”
“后来还有一次，她要买通了小厮，知道了何煜的要去逛铺子，给他的水里面下了巴豆，他一直在往厕所跑，若不是他身边有个得力的仆人，就要被她带来的人按在粪坑里了！”
宋月梨和桃红都沉默了。
“何煜当时知道真相之后，便彻底对这个妹妹失望了，不再将她当做妹妹看，而是当做仇人。”
“当时是冬季，我们找人买了一袋子的蛇，全部倒进了何霜月的屋子里。”
“那些蛇在冬天是不会动的，但何霜月的屋子里有地龙，十分暖和。那些蛇便活动开来，爬的到处都是。”
“见何霜月进来，便冲向了她。”
“毕竟那些蛇饿得太久了，在她身上咬了好几口……还有那些仆人……”
谁说是天下最毒的便是妇人心？男人坏起来也一样可怕。
“你们不怕弄出事来？”
“当然怕。”季景吾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们要的都是无毒的蛇，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想闹出人命，于是将不少的蛇的牙齿都拔了，就一些巴掌大的幼蛇留了牙齿，给他们一点教训。”
宋月梨看着季景吾，十分真诚的说道：“梅公子，若有一天你厌弃了我，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真让人害怕呀。”
季景吾一阵无言，觉得自己今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今日不该跟你们说这些。”季景吾望了一会儿天，表情十分后悔。
“倒显得我像是个锱铢必较的小气鬼一般，我不是这样子的人。”
“嗯，我知道。”宋月梨敷衍着点了点头：“对付敌人一定要手段狠，不把他们打怕了，谁知道他们下次又会用什么样阴损的招数来对付你，我觉得你们做的没错。”
“不过，就是觉得若是有一天我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会觉得很害怕。”
一想起那满屋子到处乱爬的蛇，宋月梨就忍不住摸了摸手臂。
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放心，我永远不会对你这样做的。”
“但愿如此吧。”宋月梨心虚，因为她要离开了，离开之前还要把季景吾的心骗到手，若这不算背叛的话……
“何霜月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害怕何煜的？”
“嗯。”季景吾点了点头：“当然，何霜月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后来想报复回来，但何煜都被何煜化解了，而何煜的才华也得到了何家的重视……”
“何霜月的舅家也不如何煜舅家家世显赫，一二二去，何家对于何霜月这个女孩纵容程度逐渐减少，所以才把何霜月养成了这么一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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